他的眼睛里是带着光的,南月生觉得他的眼睛就像是玉做的一样。
他还是在认识她之后才没再留那么长的头发。
保姆做完饭就走了,南月生跟白清远吃完饭,她就带着他出去剪头发了。
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照映在地上,南月生低头看着两个人的影子。
他其实挺好看的,就是之前他总是留着长刘海,把自己半张脸都挡住了。
他想逃离,但他在镜子里看到坐在一旁看着他的南月生。
他也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过,干脆就这么死了算了。
不好,也不差。
就连老师都没忍住笑了两声。
他总是坐在一个角落里,安静的看书。
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书,不管周围的吵闹。
只是他知道一旦他成绩突出之后,他就会受到更多关注。
她带着他去了一家有名的连锁店,找了店长来让他帮忙给白清远剪头发。
也就是十一学校不管发型,他性格又那么可爱,要不然估计会有很多女生喜欢他的。
反正他也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一粒尘埃,没有人关注他,也没有人会在意他。
他厌弃这样的自己,他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暴露的感觉。
直到遇见南月生,他又开始庆幸,还好他是个没有勇气的废物,还好他没有死在那个夜晚。
剪刀一下一下像是把他的一层保护壳剪碎。
南月生一边看着他一边出神。
温润如玉。
两人出了理发店之后,南月生就对他说:“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南月生一边牵着他的手一边走向公交车站。
于是他总是让自己的成绩保持在中等水平。
直到车子离驶,他才回家。
空余的时间他会看书看电影,或者学习。
刀片割过手腕的痛感还是让他松开了握住刀片的手。
街上车水马龙,路灯明亮。
随着年龄的增长,同龄人也形成了较为完善的叁观。
他的眼睛总是很亮,明明是下垂眼,但是看上去不会感觉很可怜,像白清远那样,看起来像一只小狗。
清远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就只能把这些事情写在本上,咽在心里。
高中他不再抱有期待,他驼背留着长刘海,不与任何人做交谈,成了班里的怪人。
他其实成绩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好。
小时候一直被嘲笑跟孤立的经历让他在众人面前不好意思开口讲话。
她运气很好,刚走到车站没多久车就来了。
她朝他笑笑:“很好看。”
白清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
遮眼的碎发被理发师剪断,白清远的眼睛逐渐露出来。
可他不能。
“周一见。”她跟白清远挥了挥手道别就上车了。
等他好不容易熬到初中,以为能有个新的开始时,生活却并没有如他所愿。
太阳那么大,他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温暖。
白清远的眼睛跟他只是眼型很像,他的眼尾还有一颗泪痣。
让他不用受到更多的关注。
早上被保姆开门的声音吵醒,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晃的他都睁不开眼。
虽然没有人再像小时候一样那么直白的取笑他,但白清远还是能感觉到那些议论的声音,注视的目光。
因为南月生不喜欢。
重复了六年的事情,再一次开始。
但白清远没有。
“剪好了。”
理发师的声音让南月生回过神,白清远站起身看向她。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椅子上正剪着头发的白清远。
这让他更加想把自己缩进壳里。
他就坐在那里哭啊哭,哭累了就靠在墙角睡着了。
这也是南月生当时关注白清远的原因。
白清远一个没忍住,眼泪掉下来了。
随意取笑他人是不对的;男生长的秀气跟“娘”没有一点关系;欺负别人是不正确的。
白清远一直透过车窗看着她,跟她隔着窗户挥手。
他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到另一个深渊里去了。
第一次上台就逼红了的脸让底下的人都发出了笑声。
“我送你到车站。”
九月末的晚上没有白天的燥热,带着令人舒爽的凉意。
还好老天还是想起了他,让他能够短暂的被太阳照一会儿。
每次南月生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都感觉他会包容一切。
他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就抱成一团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哭泣。
南月生本身打算付钱,但是白清远硬要付,南月生拗不过他就让他付了。
南月生回家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