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比老鼠还小。”
李可乐绕到叶海另一边蹲下，伸了伸脖子想看看他的狼狈样，还没看到脸就听见这人在嘀嘀咕咕“对，百亭街163号，就在巷头。”
“什么就在巷头？”李可乐推了他一把，这下总算看到正脸了——巴掌大的瓜子脸上又有眼泪又有鼻涕还糊着摔跤时沾上的灰尘泥土，本来以为叶海见到他们会害怕会惊讶，没曾想这人竟挂着笑，还是那种奸计得逞后的笑。
佟童埋头努力拆摔炮没空理，就怕一会儿闹起来装备跟不上。
叶海估摸着警察马上就到了，顿时心不慌腿也不麻了，“我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你们……”叶海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没一会就看到有两个穿执勤服的警察走过来，看到站着的佟童和李可乐问道，“你们谁举报放炮的？”
确实和刚才视频里的纹身一样，男性警察点点头“行，那就你跟我们走吧。”
佟童比李可乐更了解叶海是什么人，现在他笑得这么得意显然是找到什么救兵了。
李可乐被他坑过几回，知道叶海是出了名的‘不会叫的狗’，于是下意识看向一旁锁着眉头的佟童，“佟子……”
清脆的掌声在沉寂的室外很突兀却也很解气，叶海被李可乐蓄了力的一耳光扇得鼻头发热，等反应过来一擦才知道是扇出了鼻血
“你们还打架了？”男性警察这时才注意到叶海脏兮兮的脸和鼻血，转眼又看向佟童和李可乐，见他俩的衣服也不怎么干净，“……斗殴啊？”
“……哇啊，有鬼啊！”叶海本来就很不安，这回听到声音顿时尖叫起来，一边叫一边往屋里跑，可能因为被吓到又或者在室外呆久了小腿抽筋，没跑几步就摔在地上。
可佟童是谁，论打架从来没认输过。他居高临下看着叶海，冷笑道，“刚刚叫的蛮大声嘛，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在美国这几年就不怕有一枪落在自己身上……”
李可乐见他摔了个狗吃屎，笑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正巧佟童的摔炮也准备好了，扬起手朝叶海扔过去一把。
佟童视力好，叶海的手机又没贴防窥膜，所以视频内容他明明白白，只有他的手腕和一小戳头发出镜了。怕对方不信，佟童撸起袖子把手递过去“你看，确实是我，只有我。”
佟童抬眼看过去，见她个子高挑，穿着臃肿的棉服也不显胖，戴着黑口罩只露出一双看不清的双眼。
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纹着鸦青色的图案——是叶海非常熟悉的纹身，他一顿，瞬间就不害怕了，甚至打开了相机录像。
佟童拍掉手掌上的灰，摇摇头，“太便宜他了。”慢慢走到叶海身边，他伸出一只脚踢了踢叶海的胳膊，“死了没。”
李可乐计上心头，把刚拆好的摔炮全塞到佟童的口袋里，“你瞧着，看我吓死他。”
佟童和李可乐对视一眼，暗道不妙，正准备摇头说不知道，叶海却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指着身边两个人，尖声道，“是他们，就是他们俩！警察叔叔，我有证据，我刚刚录下来了！”
“年前就通知了不要燃放烟花炮竹，往小了说是破坏环境，往大了说就是知法犯法。”站的远些的警察一直没开口，一说话才发现是位女性。
二十几盒摔炮没一会儿就见了底。
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瞬时响起，叶海受了惊吓，这会儿更是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背过去，可同时他也眼尖地发现了不远处露出的一截手腕。
李可乐还想说点好话挽救一下，没想到佟童居然很听话地嗯了一声“和他没关系，是我一个人干的。”
“那行，你俩跟着走一趟呗。”
佟童皱了皱眉，附近的警局他都熟悉，怎么不晓得来了这号人物。
佟童拉住想辩解的李可乐，瞪了他一眼“别跟我剧透，等我回来自己看。”
李可乐捏着最后一个炮，有些意犹未尽，“佟子，撤不？”
李可乐哭丧着脸，见佟童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叹了口气，“警察叔叔，不是罚款就可以了吗？怎么还要去警察局啊，我和他就是想营造一下春节气氛，没别的意思。”
“你好意思说这话，要不是你个贱人，佟子他姐姐能死刑？真他妈找抽呢！”李可乐看他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就来气，抬手甩过去一巴掌。
除夕夜还在执勤的警察态度冷淡，就着叶海的手机看了几秒，“行，那你俩跟我们走一趟？”
叶海还趴在地上，从佟童和李可乐的角度看过去，有动静但好像又爬不起来，像是被吓到却又没出什么问题，于是放下心继续扔摔炮。
叶海没想到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刚想反驳是单方面霸凌，可目光移到佟童凶狠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没，没有，我刚刚摔了一跤，和他们没关系。”
李可乐清了清嗓子，按着喉结发出诡异又断断续续的声音，“叶海～你害得我好苦啊～我睡在这里，好冷～你快来，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