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染先是一惊,但随即举杯微笑道:“喝。”
百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心想白钰儿身边的人都把她当前辈,当恩人,敬她惧她,毕竟她那样的岁数,却是这般模样,还有广博的见识和无敌的武功,少有人敢把她当朋友看的。可每个人岂非都需要朋友,她一定也寂寞得很。
郭长歌思索……
悲伤……还都与柯小艾有关……
郭长歌转头,成乐又道:“来,喝。”
聚餐之时,果然有人问起了柯小艾,郭长歌说她回家看望她爷爷去了。
白钰儿没再说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而苏素染喝些酒只是为了让自己放松下来,但她还是不自觉习惯性地察言观色。她发现在座的几乎每个人都有心事,不过具体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苏素染怔住,白钰儿又道:“我只和朋友喝酒。”
苏霁月道:“你还会做菜?”
成乐又给郭长歌斟酒,两人一口气饮尽之时白钰儿道:“好,我教你。”
郭长歌酒量虽不好,但从不在人前认怂。他的脸已经红了,脑袋也有些晕晕乎乎的,却还云淡风轻地应道:“来,干了!”
她说这话时提高了嗓音,方元听见,也赶紧试了试这两道放在桌子边缘、看起来也没什么油水的菜,一吃之下,两眼冒光。
方元道:“怎么做的,顺便教教我。”
郭长歌回想曲思扬之前的状态,十分悲伤,又似在恐惧什么。他突然想起之前柯小艾说,曲思扬前几日去找过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一副悲伤的神情。
郭长歌便喝,这是第四杯,他酒量差得很,此时有微有醉意。他刚放下杯,方元又敬了过来,同时成乐在给他倒洒,他只好再喝。
白钰儿道:“我可不和后辈喝酒。”
曲思扬听他说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她脸上已全然没有哭过的痕迹。泪痕当然容易擦去,但情绪并不容易抹除,而曲思扬并不是个善于掩藏情绪的人。
方元道:“本来是不会的,但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后若吃不到了怎么办,我总得试试。”
女子们喝酒的不多,只有白钰儿和苏素染两人,而她们也不过是小酌啜饮,到现在一杯还没见底。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姬虎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爱凑热闹,也喝得很开心。可即使他从来都懒得动脑筋,现在也觉得有些奇怪,郭长歌和方元爱喝酒他是知道的,但成乐和他们不一样,今天却似被同化了一般,从不劝酒的他已不知给人倒了多少杯。
就这样,两个女子也开始碰杯,一杯接着一杯,那气势,看上去似乎要比几个男的还能喝。
白钰儿变了脸色,“喝不喝一句话,别婆婆妈妈的。”
忽然有一只娇小的,皮肤白嫩的手伸过来,青葱般的指头轻轻捏着白瓷的酒杯。苏素染转头,发现白钰儿看着她,笑了笑道:“我们也干一杯?”
方元道:“在船上时我不该说你和你爹一样,这里我给兄弟你赔不是了。”
苏素染道:“那我敬前辈一杯。”
苏素染摇头,“晚辈家中还算是富裕,自小山珍海味也是吃腻了的,但您做的这两道菜,却实实在在让晚辈停不下筷子。”
苏素染点头道:“好吃。”
苏素染道:“可是我……”
方元欢喜地道:“多谢前辈。”
苏素染在满桌的菜肴中频频去夹其中两道来吃,白钰儿道:“怎么样,好吃吗?”
白钰儿“哼”了一声不答话。
白钰儿其实是很爱喝酒的,她所到之处总是少不了好酒,在好几处只有她知道的秘密之所,也窖藏着多坛陈年美酒。
可她之前的悲伤郭长歌也是毫无头绪,他努力思索着,要不是杯里装满了酒,他怕是早就忍不住抛起来了。
方元尴尬地笑了笑,又给自己和郭长歌杯里满上,道:“来,不多说了,我们喝,都在酒里了。”
“来来来,再喝一杯。”成乐举着杯道,“嘿,你发什么呆啊?”
白钰儿见状,淡淡道:“你们若爱吃,明天我再做就是了。”
“前辈,这是你做的?”他问。
郭长歌喝干了酒,笑道:“你说的是我们做的事没两样,可没说我们两个一样……”
白钰儿笑了笑,道:“好吃是自然,可你也不用一直吃,你知道这两道菜是我做的,想找话题恭维我是不是?”
方元听出这是他自己说过的话,郭长歌续道:“这世上又哪来的两个完全一样的人?”
方元的筷子也停不下了,这下大家都来吃,吃过后交口称赞。方元吃得太快,又拿勺儿给自己碗里舀着霸占了许多,盘子很快见了底。苏霁月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情,开口抱怨。
郭长歌愣愣地举着杯,看着她,猜想她或许是因为见到了温晴,此时两人有说有笑,高兴的情绪暂时盖过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