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还是在思索的言玥见状一愣，“你、你喜欢，吃花？”
不过能，和想，神灵当然选择了后者。
“神，你也要一起下山吗？”
想到之前神殿里供奉台上那些消失一空的祭品，言玥后知后觉领悟到神灵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也不排除其实是因为祂长得好看。
所谓的“非主流”，总是脸好可破不是吗？
神灵摇头，温声细语安慰她：“不用担心，它也只会放大人心恶的一面，半点其他能力也没有。”
如今诸神相继湮灭，神力溃散于天地之间，按理来说祂现在应该出去收回这些本就属于祂的神力，可是神灵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
言玥不自在地侧了侧身，有一点点苦恼地叹了口气，“好，我会很快的。”
吃饭的时候言玥习惯说一点话，即便神灵并不是一个好的谈话对象，至少祂是一位很合格的听众，总是睁着一双眼睛认真地看着她，原本应该有些妖异的银白眸子也因为祂这份专注和单纯显得格外清澈澄净。
祂想和小圣女在一起。
旁边的小黑目睹了全过程，此时在窗台上跳来跳去，也不敢太靠近祂了，只是嘀嘀咕咕：“还以为睡久了真的变傻了。”
没有椅子，言玥把背篓倒扣着，高度差一点，不过也能将就。见祂果然乖乖等着她，言玥忍不住笑道：“快吃吧。”
大概祂也是想要品尝一下有人陪伴道滋味吧，孤独了数千年的祂看起来并不是能够享受孤独的样子。
一直到吃完了，神灵才说：“没有喜欢你那样喜欢它，不过是你给我的，我会努力把它吃下去。”
神灵回头看了它一眼，银眸中没有半点情绪，既没有看见伴生神鸟的温情，也没有抵触或不喜。小黑却一点也不意外。
神灵耳朵一动，立刻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玉琢似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我等你。”
看着一大团白，言玥莫名生出愧疚，明明祂什么杂念都没有，反而是自己，还拿那些世俗的规矩来试图把神灵框进去。
是肉眼可见的低落起来。
言玥总感觉他们的脑回路没搭到一个频道。
言玥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觉得银发银眼这种“非主流”特色还挺好看的。
说起这个，神灵就忍不住委屈了，用控诉地眼神默默看着她，再用平淡的语气小小声地说：“那个不好吃，下次再有它我就要挑食了。”
“可是，花，嗯......”对上神灵困惑的眼神，言玥只好选择尊重：“你喜欢就好。”
言玥闻言反而替祂担心起来：“那怎么办？要下山把那个人找出来吗？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在不涉及原则问题的时候，言玥本就是很容易心软的人，原本准备回厨房和春奴她们一起吃饭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承诺道：“虽然不能坐在你腿上，但是我会去再拿一份饭菜回来陪你一起吃。”
神灵歪头想了想，“要下山，有一股黑暗的气息躲到了人类的身体里逃走了。”
言玥成为圣女的同时，便是斩断了神灵与以往信仰的牵绊，没有了这层牵绊，一步步蚕食祂的黑暗便完全不堪一击。
等到人走远了，神灵脸上的笑落了下来，原本看起来单纯好骗的脸也随之变得冷淡了几分，若是言玥在这里，必定会惊诧于祂周身的气息从春日暖阳化作了凛冬冰雪。
神灵嘴边还挂着半片纯白的花瓣，抬眸异常乖巧地回答：“虽然味道不太好，但是这种花比其他花好吃一些，我还能吃下去。”
祂是生来就代表着世间光明的神祇，昔日被身边的侍从设计分夺了神力，于是诸神四起，而祂也因为力量被夺取而坠入人间，化作一座小小的神山。
神灵吃完最后一口果子，然后拿起幽香扑鼻的花束，低头嗅了嗅，然后找出最香甜的那一朵，张嘴，咬。
所以，“之前是你把那些红圈圈的辣椒圈吃了？”
只不过一缕从一开始就逃掉的黑暗之力，原本不需要下山祂就可以将之驱散。
因为这就是神。
当言玥端着饭菜回来时，雕像一样端正坐在那里的神灵又重新变回了春日暖阳的模样，眼睛里荡漾着纯粹的笑意，周身围绕着愉悦的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