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奴脸色有点不太好,板正僵硬,可言玥才没被她的冷脸吓退,就睁着大眼睛祈求地看着她。最后冬奴撑不住,绷着脸点了头,还说:“夜里有水蛇,还有其他野兽会来喝水。”
刚开始有些冷,还有微凉的山风吹在身上,言玥打了个哆嗦,往身上撩水,让自己的身体尽快适应这个温度。
冬奴自己并不擅长用药,可在山上驱蚊虫的药没少用,闻着味道就知道这些都是驱蚊虫的,倒是有点意外地看了外乡人一眼,暗自思索对方难道也是自己部落里祀奉神灵的?
还没互通过姓名,不过言玥一想也知道春应该就是指和她一样留在这里的那名黑肤少女,于是乖巧地往旁边树下一指。
还是冬奴先反应过来,干咳两声,弯腰抱起春的两条胳膊,回头招呼言玥:“帮忙。”
当然,不管是言玥还是冬奴,都没认为春是真的睡着了,毕竟人都被抬来抬去了还能不醒,那是睡得多死?
蹲下用手撩了下水,感受到还有些白日的余温,言玥一本满足地开始行动起来,也不管皂荚还要如何前期处理了,先把身上布满灰尘的衣服脱下来,咣①着身子下水。
把人放在铺好的干净新草垫上,冬奴察觉到进来后蚊虫也没那么密集猖獗了,转眼扫到石头缝里插了小木棍,木棍上则挂了一束束新鲜的植物。
若是对方已经有了信奉的神灵,自己主张把她留下来,是否不妥?
还有,春到底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啊?虽然言玥一直在忙进忙出的,可春跪着的地方就在石塔屋大门外不远,要是有点动静,她不可能没察觉到。
如果真是如此,能养出这样皮肤细腻眼眸清亮充满生机,且还懂这么多珍贵传承的祀奉少女,想来应当是一个颇为繁华的大部落,祀奉的神灵也不知是哪一位神?
冬奴小小地哼了一声,自己带着水和野果先走了。
心思细腻观察入微的言玥捕捉到了冬奴的窘迫,突然觉得这位看起来冷冰冰的阿姨其实也挺可爱的。
说完抬手指着半边红脸已经躲到远方森林边界以下的太阳,硬声硬气地命令:“晚霞消失之前,必须回来。”
冬奴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昂着下巴清了清嗓子,假装无事发生,冷淡肃穆地微微颔首,示意言玥去把晾晒的草垫都收起来,自己则去叫还匍伏着跪在地上的春。
在冬奴的带领下,她们找到了可以暂时果腹的野果,言玥也发现了一颗皂荚树。这会儿还是春天,皂荚树才开花,言玥在树底下发现了不少去年掉落的干皂荚,欢欢喜喜捡了好几个,还不忘回头问冬奴:“这个,上面,有吗?”
不过很快不管是她还是冬奴,都没心思想别的了。
这真相说出来就有些伤人了。
言玥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安危,也不管对方是责任心使然还是处于对她个人的好感,总之笑着说谢谢就好了。
树就在旁边十米远不到的距离。可因为太阳西坠,恰好在那里形成了一片阴影,没有仔细看的冬奴自然而然将树下那一团黑也认作了树影。
套在外面那层树阿母好心提供的粗麻衣已经
冬奴回过神来,也抬脚往门外走,“一起。”
因为那位虔诚的信徒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把自己给跪晕过去了。
“我去,水,春。”言玥铺好了“床”,又查看了一下春的情况,起身对冬奴比了比自己,又指了指门外,表示自己要去给春取点水。
进了石塔屋,冬奴才发现里面打扫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干净整齐。凌乱的碎石土块都被清扫出去了,空气里再没有浑浊漂浮的灰尘,只有清新的山间绿植清香。
等差不多了,就欢欢喜喜整个人泡进水里,然后就着溪边光滑的鹅卵石捶打起干硬的皂荚。
冬奴看了看她,板着脸点头。
冬奴:“......”
晒了一天太阳,肯定需要补充水分。
“哦哦,好!”言玥连忙上前帮忙,两人就一上一下抬着春又进了石塔屋。
言玥:“......”
言玥便欢喜地笑了起来,取水后又比划着问冬奴,自己能不能在这条小溪的下游洗个澡。
冬奴视线在外乡人灿烂如暖春照耀的脸上停顿了一会儿,而后收回视线往周围扫视了一眼,知道外乡人能听懂的话不多,便只用最简短的语句问:“春去哪了?”
毫无缘由的,在场原本算不得多熟悉的尚且清醒着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冬奴思索间,言玥已经把另外两张新草垫也铺在了地上。看样子今晚她们还要在这里停歇一晚,那是不是要找点吃的?
好在人只是晕过去了,既没有发热也没有呼吸急促,像是睡着了。
献给神灵的祭品已经选出来了,只等带回神殿给圣女过目,她们自然也没必要继续保持空腹绝食的状态以求少女们的身心纯洁。冬奴是专门负责上下山处理事务的神仆,每次晚上都要在这里留宿一晚,对周围最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