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刻意将他支走,他哪里不懂?
也许,家里能够说服父亲做手术的人就只有表妹了。
会同意做手术。”
他是亲生儿子,可安栀是外甥女,父亲就算反对也不会说特别难听的字眼来。
“后来你猜怎么了?医生建议他做手术,结果手术过程中发生意外,导致他现在瘫痪了,终身都只能躺在床上由人照顾。现在他儿子工作忙,早年妻子去世,如今在窗前照顾他的人就是他儿子请的保姆。”
周余今年58,其实很多跟他同龄的人还在挣钱养家,想着自己还能动,不想给儿女添负担。
并且还举了个身边的例子:“小区楼下的张叔你知道吧?他比我还小两岁,他是做前年就是腰椎病发作,最严重的时候都直不起腰走路,只能躺在床上由他儿子照顾。”
“儿子你刚不是说要去见院长吗?你先过去吧,你爸就是死老筋,我和栀栀再劝劝他。”
周鸣从未感觉如此无奈,哪怕是面对再难缠的病人家属,他都有信心说服对方,可现在病人换成了他的亲生父亲。
两个孩子虽然都有工作,但几十万动则上百万不是他们这样的家庭能拿的出来的。
他说一句,父亲就能掰扯出十句来反驳他。
百般无奈之下只能点头同意,路过安栀身侧接收到她安抚的眼神,轻叹息了一声:“栀栀你再劝劝我爸。”
儿子能够在医学院实属不易,快30岁的人了还没有对象,外甥女在二中教书,现在她又嫁人,将来两人都会有各自的家庭。
但借的钱总归要还。
“栀栀,这次希望你能站在舅舅这边,事情没有你表哥说的那般严重。”周余最不愿意对安栀说重话,于是强硬表态,那口吻分明就是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妻子余枚站在一旁,结婚几十年她深知丈夫的性子,早些年挣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
也没有着急开口,而是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开始削皮。
等到病房的门关上,安栀迈步来到床边,拉过椅子坐下。
一旁余枚也是个聪明人,借口要去打热水,走到墙边拿起保温瓶就往门口走去。
没理由让他们还钱。
是,手术费,包括后期的治疗,吃药的钱他们都能够凑出来。
其实她能明白丈夫的苦心。
啪嗒,病房的门关上了。
况且这肝脏就算是换了,也不知道能多活几年。
万一手术台上出现意外,那到时候就真的后悔莫及了。
这人啊就是不能生病,一旦生病这个窟窿就填不完。
“外人给他端屎端尿,那日子过的还不如死了,这是你张叔亲口跟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