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矢接过那方有金莲纹样的锦帕，攥在手心里。
身后传来郁矢的轻笑声。
月衿寒毕竟为了救自己受了伤，苏雾许不好拒绝，走过去道：“何事？”
“我没有那么轻易被吓着。”苏雾许将沾血的帕子放在盆中洗了洗，俯身凑近郁矢，替他擦锁骨处的血，“你最狼狈的样子我都见过，你不必在我面前强撑。”
他重新躺下去，冲呆愣的苏雾许一笑，“这样便不疼了。”
郁矢忽然仰起头，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话落，她不曾给郁矢半点拒绝的机会，转身快步朝门外走。
郁矢垂眸遮住眼底笑意，轻轻点头。
苏雾许轻轻吐出一口气，打了水来，用帕子沾了水，替郁矢擦干净伤口四周的血污。
她知道月衿寒是将她当作女儿才来救她，但她并非云麓少尊，不好再承他的情。
话音才落，郁矢便低声道：“很疼。”
“嗯？”苏雾许不明所以，抬起头看他。
苏雾许诧异地看了郁矢一眼，没说什么，动作极快地替他剔除有毒的腐肉。
郁矢笑着道：“我怕吓着师尊。”
月衿寒抬眼朝苏雾许看来，淡声开口：“阿许，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你忍着些，我要将你伤口处的腐肉剔除。”苏雾许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郁矢，“你可以咬着这个。”
苏雾许又放轻了动作，“这样可还疼？”
苏雾许打断月衿寒，“其实我不……”
苏雾许关紧卧房门，擦了擦自己的唇，忽略心中那一瞬间的怪异感，朝着炼丹房走去。
苏雾许蹙眉道：“既然这么疼，方才你忍着做什么？”
路过院子，苏雾许看到月衿寒和卫拂秋在桌边对坐，似是在商议着什么。
话虽如此，她还是放轻了动作。
月衿寒瞟了一眼自己身侧的椅子，“坐下说。”
郁矢额头上也有汗珠滚下来，但他全程都强忍着，不曾出声。
她蹲在床边，脸上的浓妆还未卸去，神情关切地看着他，看起来很好骗。
苏雾许只好在月衿寒身侧坐下来，看他茶杯空了，又给他倒了一杯茶，“多谢月族长来救我。”
约莫过了半刻钟，苏雾许停下动作，手心已被冷汗浸湿。
茶杯放在桌案上，里头涟漪晃动，月衿寒看着那一圈圈的涟漪，放柔了声音，“我自知愧对你，一时让你接受我这个父亲对你来说很困难，我不勉强……”
她擦得极为认真，动作也很轻柔，随口道：“若是疼的话你可以出声，不必忍着，我不会笑话你。”
出来，喂他服下，又找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倒了酒放在火上消毒。
郁矢知晓苏雾许说的是他幼年的事，眼底笑意渐深，他轻声唤道：“师尊。”
苏雾许捏着帕子的手骤紧，将帕子胡乱塞在郁矢手中，“我看你还有力气，自己处理，我去看看温榆的丹药可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