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见裴昭对他生疏的样子，不动声色的蹙起眉头。
沈渡茫然道：“是啊。”
隔着一张方正的餐桌，相顾无言。
“沈渡。”裴昭叫到。
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要修改，以裴昭的性子，肯定不出两个小时就累了。
沈渡被裴昭扯得半扭着身子，两只手都被裴昭握在掌心，连闻完了也没撒开，就那样呆愣楞的牵着，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沈渡可以肯定，裴昭现在对宁知一点想法也没有。
只是裴昭现在的状态让他有些担心，沈渡猜测是不是宁知的婚期逼近才会惹得他心里不痛快。
“这次我回去，外婆织了一条围脖送给我，我看她那里还剩下很多毛线，临时跟外婆拜师学艺，给你也织了一条。”
“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感觉你无精打采的。”沈渡回忆着以前自己有心事时，裴昭哄自己的样子。
裴昭打了个激灵抬起头，对上沈渡似笑非笑的目光，脸上浮起一团红晕。
裴昭半垂着头细碎的刘海散落在额前，从沈渡的角度望下去，刚好可以看到乌黑浓密的睫毛又翘又长。
“线的材质很好，我试过了，不会刺激皮肤。”
“你到时候提前打给我，如果有时间就会去。”裴昭觉得他应该做点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否则每天沉浸在低落的情绪里，总有一天会出问题。
“那怎么还有烟味儿？”裴昭不相信，拉过沈渡的左右手凑到鼻子下。
另一方面是因为沈渡的私心，既然他现在和裴昭只差一层窗户纸了，该有的私心占有欲还是可以稍稍释放的。
原本试礼服这件事，沈渡没打算叫裴昭跟着去，一方面是因为试衣服过程繁琐。
虽然这人偶尔幼稚的可笑，可他绝对不会在没有厘清上一段感情时，就急着追求自己。
前些日子还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坐在身旁，裴昭低着头偷偷耸了耸鼻子，捕捉到空气中熟悉的沐浴露香气和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沈渡记得上学时的裴昭脸颊总带着点婴儿肥，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露出洁白的牙齿，像富人家矜贵的小少爷。
“嗯？”
“你能不能抱抱我？”
“过几天宁知会带他未婚妻来我家试礼服，你要不要一起来？”沈渡见裴昭没什么说话的兴致，便主动找着话题和他聊天。
这种感觉确实挺让人生气的。
“好。”沈渡点了点头。
心慌是实话，裴昭没有撒谎，只不过不是因为赶设计熬夜引起的。
猜来猜去猜得沈渡头痛，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从前自己有心事闷着的时候，叽叽喳喳的裴昭追问不出结果后也开始跟着生气，最后还要自己反过来哄他。
“你不是说戒烟了？”裴昭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沈渡。
“嗯。”裴昭含糊的答应着，“可能因为前段时间赶设计总熬夜，白天总觉得心慌。”
不知道想起什么，裴昭抚摸围脖的手指僵住，随后将盖子盖好放在一旁，礼貌的朝沈渡说了声谢谢。
沈渡见裴昭的眼里终于重新绽放光彩，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一些。
手抚摸，指腹下触感柔软温暖舒适，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沈渡看着心痒，屈起手指在裴昭的掌心搔了搔。
如今小少爷长大心事变得多了起来，脸颊的婴儿肥褪去，人也看着纤瘦许多，可身上的矜贵气儿始终没变。
被裴昭微凉的指尖牵着，沈渡的目光柔下来，安静的由着他折腾。
“好像是没撒谎。”裴昭将沈渡的指缝嗅了个遍，确实没闻到浓郁的烟草味，也不知道他从哪儿闻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拉过凳子坐到裴昭身旁，沈渡低着头看他。
脑子里刚萌生出一点念头，就被沈渡摇着头打消了，以他对裴昭的了解。
“是不是仗着自己年轻所以肆无忌惮？觉得自己头发茂密禁得起折腾是不是？”沈渡面上看着像是严肃的训斥，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应该买哪些补品给他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