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宝来被家里养的四肢不勤，跑这几步就粗喘着气，听这话停下来，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我呸，就他？厂长家闺女，他也配？”
程长明远远的看着两人打闹，他俩说话轻，什么也听不着，他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凭什么程长夜那么个泥腿子能笑得这么开心。
牛二妮自小那是把牛宝来快当亲儿子疼了，谁能想到能被牛宝来这么对待。
她刚流了孩子，小月子没做好，被推这下，肚子隐隐发疼，眼看着牛母进来，哭嚎着喊，“娘啊，你儿子要杀你孙子啦。”
“你发什么疯！”程长明疼得吸气，捂着肩膀问他，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牛家人是废物一样扒着他们家，没想到，牛宝来这种货色，还敢对他动手。
牛二妮一听，也顾不得肚子疼，从地上扑起来，连裤子上的土都来不及拍，指着牛宝来鼻子就骂，“你懂个屁，是个小蹄子勾引我儿子，不要脸的又勾搭别人，我儿子清清白白。你没工作，那是你活该。”
牛宝来冷笑一声，他的工作没了，程长明也别想在这村里好过。
程长明肩膀疼得很，牛宝来那下用了死劲儿，疼得他胳膊都抬不起，没办法，只好四处躲着，周围村里人还怕自己被误伤了，纷纷躲开，给他们腾地，看笑话似的看这对舅甥俩闹腾。
牛母冷眼看着牛二妮坐在地上，连扶一把的意思都没有，啐了一口，“我呸，什么孙子，一个外孙子而已，什么玩意。”
程铁柱一听这话就知道有好戏看，忙问，“人长明自己亲自说的啊。”
程铁柱转着眼珠看他们母子俩追程长明，开口，“宝来，你可小心点，人程长明，可是厂长家闺女都哭着喊着要嫁呢。”
程长夜掏出一个酸枣递过去，刚给池迟的那一捧，全被他路上给吃完了。
“废物成你这样，连个亲都说不上，你就等着绝后吧。”
当即就要开口，“我胡说，怎么？不是你勾搭人家女工，看人家老子是厂里的小领导，非要和别人搞对象，被人给收拾了？”
牛宝来一使劲把棍子扔出去，砸在程长明的脚边，“他放屁，明明是他想勾引厂子里的女工，被人给告上去了，直接开除了。”
众人纷纷向后看，牛宝来手里拎了根棍子，杀气腾腾的，不等程长明反应，一棍子就朝程长明脑袋上挥去。
程长夜忙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池迟的手，眼看着他要不高兴，把他的手捏在手心里揉了揉，“不行，一会儿吃多了，该肚子难受了。”
池迟生着气，拿着酸枣扔程长夜，程长夜也好脾气的受着。
程二福这才接着开口，“行了，那现在，大家就开始投票吧，想选那个知青就写那个数，把纸条挨着交上来。”
程长明整个人随着牛宝来的话颓了下来，脸色苍白的辩解，“你，你胡说。”
“娘…”牛二妮话没说完就被牛母打断，“呸，你别叫我娘，你养的好儿子，生生要断送了你弟弟的前程，我可不敢有你这女儿。”
牛宝来一把把牛二妮推到地上，“这特么没你的事，滚开。”说着就要冲上前，继续揍程长明。
说家里就大孙子一个有出息，他们老牛家也算是光宗耀祖了，现在怎么…
的全村都知道了。
牛母看着牛宝来追着程长明，上去就要帮忙，以往程广田还在的时候，给牛宝来工作都安排不了，现在，程广田进去了，他们家一点好处没沾着，还连累了小儿子。
牛二妮不可置信的看着牛母，以往每次她回娘家，大包小裹的，她娘每次笑得跟花似的，话里长话里短的说多么想大孙子，她多么多么孝顺。
池迟分的九号，直接帮他和程长夜连带着程奶奶一起写了，“我选了我自己，有意见吗？”池迟鼓着小脸看程长夜。
她疼了牛宝来那么多年，结果这些人连她的死活也不顾，她流产那天躺在卫生所，这母子俩直接走了再也没回来，现在，她大儿子是她最后的倚仗了，这些人是要把她的家都给毁了。
“都听一家之主的。”
还不等他干什么，石破天惊的一声，“程长明”从晒场门口传来。
池迟哼了声，“那我还要吃酸枣，你再给我点儿。”说着，池迟伸手要从程长夜兜里掏。
牛二妮尖叫着把儿子拉开，一棍子打到程长明肩膀上，震的他半个身子都麻了。
牛宝来猩红着眼，牛二妮被吓了一大跳，立马上来就要把自家弟弟拦开。
村里人有些上了年纪的不识字，程二福就商量着，给每个知青编了数，到时候就按照数字来投票。
池迟撅着嘴，委委屈屈的看他，“你刚刚还说我是一家之主的，骗子。”
程长夜无奈的揉了揉池迟的头发，“没有，没骗你，一家之主也不能让自己肚子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