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锌也从一旁走出来。
忽然惠明帝咳嗽起来,紧接着吐出一口血,柳文朝一愣,急忙问道:“皇上,你没事吧!”说着就要上前。
惠明帝不再犹豫,张口把药喝了进去。待把整碗都喝完后,柳文朝把他放躺,替他腋好被褥后,便要起身告退。
话音刚落,从帘子后,密门里涌出二十几名手执绣春刀的锦衣卫,他们看向柳文朝的眼神就像看着落入野兽陷阱中的小白兔,势在必得。
应锌把他推到寝殿正中央,然后不顾众人的目光坐在了历尹已经废掉的大腿上,勾着他的脖子说道:“你们一个一个自以为聪明绝顶,可以把别人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中,哈哈哈……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呢!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个是心机深沉的首辅,现在都落在了一个名不经传小小的太监手里,你们说这可不可笑?”
二十几个锦衣卫也随着他的话放声大笑,历尹捏着应锌的下巴,紧盯着他艳红的唇,宠溺地说道:“不要和他们废话了,赶紧办正事吧!”
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了,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就只是个瘦弱的老人,李承允的父亲而已。
惠明帝让柳文朝把自己扶起来后,丽妃便端着药碗进来了。柳文朝起身让开位置,不料惠明帝却说:“你来伺候朕用药。”
惠明帝和柳文朝同时望去,诧异一闪而过,那正是之前被打废了下半身的锦衣卫指挥使历尹。
四周都是铜墙铁壁,没有出口,唯一的大门被几个锦衣卫把守着,正虎视眈眈地朝柳文朝而来。
柳文朝在惠明帝的背后塞了两个靠枕,让他能够靠在床头,方便进药。
二十几个锦衣卫同时上的话,柳文朝肯定是斗不过的,难道今天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柳文朝有点自暴自弃地想。
惠明帝瞪向他,厉声道:“朕是他的父皇,所谓血浓于水,他又能拿朕如何,他现在还没有登上皇位呢!只要朕一句话,便能废了他的太子位。可你不同,只要你死了,日子久了,他就把你淡忘了,所以今天,朕无论如何都要除掉你。”
他缓缓站起身,打开那扇密室的门,从里面推出一辆轮椅,轮椅转动的声音在这剑拔弩张里咯吱咯吱作响。
汤勺送到惠明帝嘴边时,惠明帝神色微变,忽然出声道:“朕最后在问你一遍,你是真的铁了心要和佑宁在一起了?”
柳文朝打量着四周,想看看有没有能够逃生的地方:“你就不怕太子殿下他怨恨你?”
应锌从历尹腿上下来,从一旁的暗阁里取出玉玺和空白的圣旨,摆放到案上。随后把榻上的惠明帝扶起来,笑着说:“请吧!皇上。”
惠明帝用了最后一口气,大声喊道:“动手!”
这时门外应锌小心翼翼地禀报:“皇上,丽妃给您进药了。”
柳文朝:“皇上知道臣对这皇位并无兴趣,若是臣有这种野心,早在柳明宵在宫中担任禁军统领一职时,便可以联合他造反。”
丽妃怔愣片刻,随后便把手中的药碗递给柳文朝。
应锌给惠明帝按揉着腿脚:“就算你现在对这皇位并无兴趣,可谁又能够保证若干年后,你不会变了心意,所以,柳文朝,你怪不得朕,朕只是替佑宁扫清一切能够影响到他皇位之人。得亏唐维桢跑得快,要不然朕也会把他一起除了。”
“都不许动,”这时一旁的应锌像变了个人似的,低低笑起来,声音像黑夜里的鬼魅。
“你说。”
惠明帝摆了摆手,示意锦衣卫先停下。
寝殿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二人,一时无人说话,安静极了。
“什么意思?”惠明帝吃力地说道:“难道你没发现四周的锦衣卫吗?”
“等等,皇上,就算是要死,也让臣留句遗言给殿下吧。”
惠明帝摆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
惠明帝放开他:“朕也不想杀你的,留着你远比杀了更有用。可是朕又不得不杀了你,佑宁对你情根深种,朕命不久矣,佑宁若是登基做了皇帝,这江山怕是要易主改姓柳了。”
柳文朝喂药的手不动,就像他坚决的心,分毫不动:“皇上,臣也在说一遍,臣会和他同进退。”
不料,惠明帝忽然拉住他的手,说:“柳文朝,你以为你还出的去这扇门吗?”
柳文朝缓缓转身,不可置信道:“皇上想要杀我?”
柳文朝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应锌一听这话,忽然翻了脸,猛地掐住了惠明帝的脖子,眼神疯狂,那是他藏不住的恨意。
惠明帝不要他扶,打开他的手,道:“你这没有根的东西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