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得很突然,装着那幅《缝隙》的玻璃柜突然在耳边炸开了,声音巨大而清脆。
视线被挡,有人站在他面前,托住了他受伤的手臂。
“你还好吗?”是林炙。
这次连前后文都没有,他不可能做得出来。
医生站起来,看了看林炙,“好了,病人好好休息吧,家属跟我过来。”
看得久了,他才发现林炙的手好像在抖。
他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跳声,“咚、咚、咚、咚……”很明显,很剧烈。过了一会他又后知后觉过来,不是自己的,是林炙的。
林炙先对旁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脸苍白的林秋生说:“我先送他去医院。”然后弯下腰一把将杨逢时横抱了起来。
杨逢时只来得及侧身用手臂护了一下前面的林秋生的头。随即是女性的尖叫声,带起来了一阵大大小小的呼喊。
“别睡着,休克了会很麻烦,再坚持一下。”
杨逢时靠在林炙身上,垂眼看着被自己的血浸透的两只衣袖。一只是他的,一只是林炙的。
好在林秋生也没再问他,两人又看了一会后准备继续往前走。
车开得很快,林炙扶着杨逢时坐在后座。
“送来得还算及时,伤口深但好在没伤及要害,就是病人体质有点差,失血严重,要好好养段时间,注意事项到时候都会有东西给你,回去好好看看。”医生缝完伤口,正在做最后的收尾。
他提不上力气,手臂已经快麻木了,只能用指尖点了点他的掌心,又一次说:“没事……”
杨逢时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还是强打着精神听着。
“再快一点。”
就好像受伤不是他,需要安慰不是他一样。
杨逢时心跳有些快,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其他。
杨逢时抬眼去看他,张了张嘴,“没事的,别担心。”
他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力气,不只是受伤的那条手臂的,整个人都快要站不住。
杨逢时往那边看了一眼,是熟悉的红色,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的灭火器,男孩的面孔很年轻,表情却惊讶而呆滞,是他之前注意过的那个人。
缝针的时候杨逢时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能感觉到有东西在皮肉里进进出出,却没什么痛感。
“大概还有5分钟。”
“还有多远?”林炙问司机。
“有点。”杨逢时有些无力地闭上了眼。
杨逢时又听话地睁开了眼。
林炙垂下眼看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头晕吗?”
“好。”
倒是一直陪着他的林炙,看他缝针的时候眉头都快要拧起来。
“还,好……”其实很不好,他好像痛得快死了。
痛感来得有些慢,他先是只感觉到自己举着的那只手臂由上而下划过了什么,而后才是剧烈的疼。
杨逢时头突然有些晕,连不好意思的力气都没有了,头靠在林炙肩膀上,心里却还在想,自己会很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