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牺牲的心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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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前,顾子意和小露道别,匆匆走入天镜城。

    “事情紧急,我身上现下没有灵丹。到了松溪派后,我师母定然会双倍予你报酬。”顾子意诚恳道,一边又拿出松溪派的令牌,证明自己的身份。

    鸿雁堂是妖鸟开的铺子。人类和这里的妖鸟商量好价格,可以拜托它们飞到别处送信,要比简陋符纸迭起来的纸鸟快得多,也可靠得多。

    ***

    顾子意不知道的是,和他交易的那只黑色小鸟甫一离开天镜城,便被一只大鹰跟上。小鸟虽飞得快,但大鹰修为高,在黑鸟背后扇出风刃,远远将其击中。黑鸟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猎杀了。

    她一眼扫过那封信上的字,气急反笑:“李文松那个蠢货,把这么多信息泄出去,是嫌我们活得太舒坦了么?”

    虎妖?飞鹰?

    顾子意习惯性地去扶腰间的剑,却摸了个空。掌门师母给他的长青剑丢在虎啸山庄了。

    黑色小鸟动了动脖子,上下打量他是不是在说谎。过了片刻,小鸟点头:“好。”

    “别他妈叫唤了。这不是抓到了吗,”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畜生会飞也只是畜生。真他妈的没用。”

    小露努力辨识着方向,想找到鹿儿岭。这时候,什么东西撞开上方树枝,重重落在身后地上。

    “我晓得的。”她一脚把小鸟的尸体踢进了荷塘,扑

    那只妖鸟比巴掌略大,浑身黑羽,像一把匕首,唯有短喙是一点红。它偏头看看顾子意,口吐人言:“一颗上品灵药。”

    大鹰偏头,没有接她的灵药:“够用了。”

    手上的信在她指尖化为一团火苗,她拍落手里的灰,又递给大鹰几颗灵药,一边冷笑道:“偏偏得我给他收拾烂摊子。”

    顾子意在店里试了试,随意地挑出一把。他身上一颗灵丹不剩,只能用松溪派的令牌记了帐,好在他门派名声大,伙计爽快答应了,递给他一个册子,让顾子意登记下他的名字。

    “不要叫别人看见。”

    大鹰抓着黑色小鸟的尸体飞回天镜城,落在某处私宅后院里。一个人类在后院里的小荷塘边站着,正往水里扔石子打水漂儿。

    顾子意快步走进一家店铺,里面陈列着各式武器,当然,最多的是剑。剑在修士中有相当重要的地位,飞行的阵法大多刻在剑柄里。如果用别的兵器,就得想小露一样,腰间别着鞭子,还得额外背一把剑作为代步工具。

    小露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尽管她浑身肌肉渴望着就这样睡去,但妖兽还没有走远,她哆嗦着站起来,双腿无力,差点没摔倒。真不敢相信自己在一群妖兽的包围下活下来了。上次在虎啸山庄附近,她还被被老虎吓得屁滚尿流呢。

    拿了新得的剑,他又匆匆奔向下一家铺子。这铺子叫做“鸿雁堂”,沿墙放着一排桌子,上陈有笔墨纸砚,房间剩下的地方摆放着小树和枯草,高高低低蹲着各样鸟类,却全部比小露遭遇的飞鹰小巧多了。

    小露能够附身妖兽的事情纵然骇人听闻,但她似乎无害人之心。比起救了他性命的人,顾子意更在意一群妖兽在百兽谷外围集结,杀戮蛇类的事。还有李文松……

    “是顾道友?”那伙计笑笑,眼神下意识扫向顾子意腰间。人人都知道,松溪派的长青剑历来是传给下一任掌门的,几年前就被深月掌门交给顾子意了。见长青剑不在他身上,伙计当然好奇,但没有多嘴问,顾子意也当看不见。

    小露伸手抓剑,还没来得及回头,后心一痛,整个人砸在地上。她模模糊糊感觉到身后的生物走来——听声音竟然是人类。飞鹰在上方盘旋,发出几声鸣叫。

    “阿桂看着他进了天镜城的客栈。我今晚去会会他。”

……

    之后,他再次赊账,在天镜城客栈的伙计那里拿到一瓶灵药,又凭着雨花城的牌子开了一间房,打坐修养。

    它站在石桌上,和人类差不多高。它用自己脑袋轻轻碰碰人类的脑袋:“你怎么打算处理那个顾子意?他看起来很棘手。”

    顾子意道了声谢谢,把小竹筒递过去,黑色小鸟抓起竹筒,扇动翅膀,从屋子另一头的窗子飞出去。顾子意见信顺利寄出,稍稍松了口气,最近几天积攒的疲惫追上了他。

    铺子里一只鸟看到顾子意走进来,本来在架子上打盹,眼睛立刻瞪圆,向旁边挪了几步,悄悄飞走了。顾子意心事重重,丝毫没注意到一只鸟的小动作。他在墙边矮桌草草写下一封信,折起来卷了卷,放进一旁准备好的小竹筒里。

    顾子意知道哪种鸟类飞得最快,很快锁定希望交易的对象。顾子意走到对方跟前,急迫但不失和气地说:“请拜托送往松溪派掌门吴深月手中,勿假旁人之手,越快越好,价格好商量。”

    她后颈一痛,失去意识。

    大鹰落在人类旁边,把同类的尸体丢在人类脚下。人类喂了它几颗灵药,又蹲下从死去的小鸟爪中扯下竹筒,倒出里面的信来。

    说话字正腔圆,显然和人类打过不少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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