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牺牲的心态（2） -
“二十五就已经结成金丹。天纵之才呢。”季秋笑呵呵说，看他面色，却不见得多么羡慕。
“我们得走快点。”她轻轻说。
小露摸摸腰间鞭子，露出一个笑：“好歹朋友一场。现在情况不妙，哪有临阵逃脱的道理。”
江子忘“嗯”了一声。
季秋和江子忘都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小露垂眼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桃花石手镯：“先是难得一遇的劫道贼妖。又是闻所未闻的妖鸟抓人。这趟镖真是……”
江子忘和季秋除了做押镖地人物，平时很少下山，听到这个都好奇起来。
江子忘没料到话题一下从虎妖扯到顾子意，扬扬眉，但还是答了：“顾师兄是掌门师姨吴深月的大弟子，他性格冷淡，只顾着修炼，比我们入门又早，修为上已经甩开我们一大截了。去年就结了丹——”
小露说：“我有过。不，也算不上过招。虎妖力大，它甚至没用法术，全靠蛮力我也难以阻挡，那时差点命丧虎口。”
小露本以为自己这边是两位金丹加一个筑基，对上虎妖如果逐个击破，还有胜算。可如果叁个人都是筑基的花……她皱起眉头：自己误判自己和敌人的差距，此行凶险。
小露打断了二人的闲聊，把顾子意给自己讲的事情分享了一番，季秋沉吟片刻，道：“既然连顾道友与虎妖对敌，都落得如此狼狈——乘我们还在暗处，不然，先撤吧？”
小露说：“风向变了。”
季秋吃惊道：“去年？他才多大？”
：“吃？但那些人还活着啊。”
季秋放飞了一只报信纸鸟。路程所限，援兵就算立刻相应，找到这个地方，也是叁天后。而那个时候，妖兽抓的人质都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去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现在想来，顾子意之前说过，自己和百兽谷的几名弟子遇到虎妖的袭击，落得一身重伤。连金丹期的顾子意都如此……
可修为这种事是常识中的常识，不能怪季秋没给她说过，更不能怪季秋和江子忘没给小露分享过自己的法术水平。就好比地球上的年轻人下班后聚会，只会讨论自己的工作爱好，不会主动提起自己是哪个学校毕业、是不是研究生学位——至少小露从前在多伦多没遇到过这种人。
季秋递给小露几瓶灵药：“这事透着太多诡异。你先拿好。免得一会儿如果起了冲突，没时间分这个给你。”
在林子里走着走着，小露忽然紧张起来。
这个认知让小露为难起来——之前，她理所当然地以为，筑基期的自己只算条杂鱼，名门正派的人肯定个个金丹以上起步。可没想到，金丹期的顾子意是独一份。
江子忘也同意了，并且没有追问小露，为什么这才把和顾子意有关的事说出来。
她脸上的黑蛇随着笑容拧动一下。江子忘也一笑：“那就多谢你。”
季秋苦笑道：“人类和妖兽和平已久。你们两个，想必也没有和虎妖过招的经验吧。”
纸鸟扑棱着灰色的翅膀，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山风从叁人间流过，气温渐渐降低。
眼看着线索在眼前就要断了，叁人都有点沮丧。但修士好就好在心态平正，少有冲动鲁莽的性格。叁人最后向刚才虎妖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瞧瞧下山，向来路返回。
江子忘看看季秋二人，觉得有些不妥，道：“你要露露和我们一起行动？她还不是五都的人呢，不用淌这趟浑水。”
两人就松溪派和季秋所在的思归门的弟子们闲聊起来，而小露则低头沉思。
“二十五？”江子忘不确定地说。
小露说：“不算吧。那时候我已经打算离开山庄了。当时……”她把玩着身下的草叶，看向江子忘：“你可否给我讲讲顾子意的事情？”
小露摇头，片刻，又问：“子忘，我对修士的事情听听闻不多。可刚才那队飞鸟古怪得过分。请问，妖兽劫人，这种事情常见吗？”
听季秋话里的意思，猜到结丹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至少叁十以下很少达到这个程度。这么说，二十出头的季秋和江子忘，也都也是筑基期的水准。
“是在土龙山庄时遇到的吗？”季秋问。
她们本来处下风口，现在风向倒转。小露短暂地在虎妖身体里呆过一段时间，她仍然清楚记得虎妖对气味的敏感。在虎妖鼻子里，人类的味道就好像茫茫海洋上飘来的一艘小船一样突兀显眼。刚才他们在下风口还好，现在风向倒转，被虎妖发现的可能倍增。
江子忘摇头：“人类妖兽向来进水不犯河水，百兽谷还专门开辟了地方收留妖兽不想看护的后代。妖兽抓捕人类。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身后的季秋察觉到，低声问：“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