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很希望先帝早逝?”
“这是夏天,你怎么还要用汤婆子?”
她生的最美,师傅虽然是师傅,可也是乐坊的舞女,她貌美,自然就会抢了师傅的风头。
脸兴许就毁了。
“我没你那大小姐习惯,不需要人看着我睡觉。”
“你守夜的宫女呢?”
何太嫔涨红了脸,道:“不是,我是来跟你借炭的。”
杨太妃猛地睁眼,看着床前鬼鬼祟祟的何太嫔,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的脚,”杨太妃冷淡地闭上眼,“你有意见?”
“算不上臭,也算不上香。”
杨太妃冷笑一声。
“我姐姐没打算让我进宫,那是我父亲的主意,我父亲封爵,让我进宫也是无奈之举。”
“那是骗你的,你摸着良心说,如果不是你父亲和你姐姐推了你一把,你有机会给先帝祝寿吗?”
“呵呵。”
“你柜子里没有厚棉被吗?”
隔着寝衣,何太嫔也能感觉到肚子上那双脚的温度。
“夏天你不还是被冻醒了?”
“你……你畏寒,是不是因为我姐姐的缘故?”
杨太妃知道,她不能再待在乐坊了。
“你是傻吗?如果先帝真的想让四皇子活下来,他难道还拦不住李皇后?”
“你说呢?”
“你爱走不走。”
可惜打中的是何太嫔。
“闭嘴!”
“我还要占了你的床!”
何太嫔高兴地依言照做。
何太嫔沉默片刻,道:“我姐姐本不该谋害先帝的。”
“啊!”
杨太妃动了动,踢出一个汤婆子,道:“这个冷了,去灌上热水,不然就别上我的床。”
“你的床也太热了吧?你真的不觉得热吗?”
她早已不是当初的杨柳了,自然受不了被打的滋味,在梦里的师傅扇了她一巴掌后,她果断出手,狠狠地回了一巴掌。
“嗯?”
杨太妃道:“借?那你拿什么来还?拿你捡的那些枯枝烂叶吗?”
“那你睡另一边,把脚放外面去。”
何太嫔还想说什么,可看着杨太妃床上温软的丝绸被,再想想自己柜子里那一坨……
“你要是不借,我就赖在你这儿不走了。”
因为前一个师傅要求严格的缘故,每次挨打,杨太妃都以为是自己腰不够软,腿不够直,动作不够漂亮,因此更加卖力地练功,时刻警醒谨慎,体察师傅的心思,以投其所好,可日子一长,她就明白了。
杨太妃思索片刻,道:“你多久没晒被子了。”
“先帝要是早早去了,大皇子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哪个太医还会记着前朝事?先帝忌惮何家,又怎么会让你有孩子?你姐姐被当成个管家支使着,还以为自己掌了权,巴巴地推自家人上位。”
“你笑什么?”
“你那好姐姐干的真不是人事儿,她给先帝下的毒,有一半是从我这儿传过去的,多亏先帝去得早,否则用那么多年毒胭脂,我还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呢?”
“什么东西?”
杨太妃挑了挑眉,道:“你怎么了?怕打雷?”
杨太妃面色扭曲了一瞬。
“你姐姐在生产的时候被人摆了一道,拼老命生下来的儿子没活几年就死了,你居然还说你姐姐不该害先帝,你说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笑话,我难道不该笑吗?”
“废话,你以为我愿意成天陪着那多疑的老头子吗?你姐姐和先帝,哪一个是好相与的?我本来盼着他早点把位置传给大皇子,我还能跟着你姐姐吃点肉,结果他居然活到了三皇子成年……你姐姐真是不争气,我加大剂量,她居然还不高兴,蠢女人。”
“你别告诉我你从来就没晒过被子!”
杨太妃打了个哈欠。
“我不出去,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我要睡了。”
“我姐姐难产,是李氏做的坏事,跟先帝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又不盖,为什么要晒它?”
“没有,”何太嫔解了蓑衣,坐在杨太妃床头,“床上被子太薄,我被冻醒了。”
“若你私自加大剂量,引起太医的怀疑,到最后还不是要东窗事发?我姐姐才是深谋远虑,你不过是个鼠目寸光的卑鄙小人罢了!”
“我柜子里的……”何太嫔脸色苍白,“味道怪怪的,还有老鼠。”
师傅只是不喜欢她的脸。
“味道怪?真的不是臭吗?”
杨太妃遗憾地攥了攥拳头,道:“你来干什么?偷炭吗?”
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师傅会打废了她的脸,那她就真的只能当一辈子舞女,还是得厚施脂粉,站在角落里衬别人风头的那种……
“那你是怎么知道先帝忌惮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