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许多话要说，可最后只是反手握住她的手，红着眼眶笑着说：“没事就好。”
中间好几次短暂停顿，又继续往下唱。时间在流逝，药水匀速又规律地往下落，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仿佛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她就会悄然离开。
“可以吗？”
于是秦昭宁就真的跟他走了。
“不是告白吗？”秦昭宁晃晃他的手指，苍白的唇角挂着笑，故意逗他：“我以为你在跟我告白呢。”
许久没有声音，宋灼直起身，看到她闭着眼，肩膀忽然又下意识绷紧。
“男朋友。”秦昭宁接下他的话，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摸到他的指尖，轻轻勾住，扬着唇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我记得你，你是我男朋友。”
这一句话让他忽然喉头一酸，失而复得这个词太过催泪，以至于他现在无比珍惜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缺一不可。
若只有一天，爱一个人，
这二十多年里，在遇到她之前，宋灼从没觉得他会非谁不可。可在秦昭宁昏迷的这些天，他无数次想过，没有她的未来，似乎也不能叫他的未来。
“我爱你。”
宋灼也笑：“告白哪能这样。”
宋灼垂着眸，继续道：“我很确定，你就是我要遇见的，特别的人。我可能有点贪心，我想要以后的以后，都能和你在一起。”
“去哪呀？”她抱着采来的一束扶桑花歪头问道。
他声音依旧好听，低沉柔和，可唱到这几句的时候，因为难以掩藏的哽咽导致调有些不对。
少年长得很帅，白皙干净，只是看她的时候眼神溺得让人承受不住。
忽然的，秦昭宁碰碰他的手背：“低点头。”
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
秦昭宁以前在这首歌的评论区看到过一条留言：好奇怪，这首歌像是在告白又像是在告别。
水已经吊完了，她抬起手，轻轻覆在宋灼头上。
正常运行的心率仪仿佛在嘲笑着他的紧张，宋灼只顾着看她，忽的抿着唇笑了一下。
生命中有万事的可能。
宋灼听话地俯身低头，下一刻，侧脸传来一片温热。
奋不顾身，难舍难分，
爱这个字，似乎比喜欢更重，也更难说出口。他们两人说过不少次喜欢，秦昭宁逗他的时候，认真表白的时候，都曾脱口而出。
这个很长很长的梦在云彩中结束，秦昭宁睁开眼，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她转动着僵硬的脖颈，在黑暗里，隐隐约约看到床边趴着的一个身影。
病房里忽的陷入了两三秒的安静，宋灼表情有些复杂，宛如劫后余生，失而复得。
不是一般人的认真。
“那要怎么样？”
可是关于爱，她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宋灼说出口。
我们是对方，特别的人。
秦昭宁声音轻轻的：“我也很爱你。”
呼吸逐渐平稳，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浓密得像一把小扇子。
瓶子里的药水缓慢地滴着，药效上来，秦昭宁有些困了。她硬撑着没闭眼，声音很轻地问：“不是说听了一首歌要唱给我听吗？”
他捂着她的手腕，用温热的掌心抵抗药水带入体内的冰冷。回忆了一下，开始轻声唱。
等宋灼唱完，秦昭宁指尖勾了勾他的掌心，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他缓缓抬起手，曲起手指在她鼻尖探了探，感受到呼吸，才慢慢松一口气。
虽然他策划的告白一个方案都没用上，但是现在这样，他也觉得很好了。
吊了一天的水，身体没什么力气，秦昭宁实在扛不住药效，闭着眼昏昏睡去。
让那时间每一刻在倒退，
她原本还想装装失忆吓一吓他，可在看到宋灼的反应之后，秦昭宁忽然心疼了。
宋灼垂着眸，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是告别，是苦尽甘来的重逢，和失而复得的庆幸。”
她一直没怎么懂，直到现在，才隐隐约约有些明白。
他还在笑着，可眼神却认真又坚定。
后来她的小小世界里，有个少年误闯了进来。他说带她走。
”
他朝着她伸手：“去一个，有我的地方。”
秦昭宁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外公外婆还有李映宛带着她一起生活在厘镇，她每天无忧无虑地在山上撒野奔跑。
被她突然醒来的惊喜打断，中间又隔了医生查房的十几分钟，宋灼这时候经她提醒才想起来那首歌。
才有动作，睡得不是很熟的人几乎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半梦半醒间
明明知道秦昭宁肯定会答应，可莫名的，他还是紧张。喉结上下动了动，他局促又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
但还好，上天垂怜，她醒过来了。
你就是我要遇见的，特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