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要去解她衣服,可一想起什么又停了下来。
下床,套上靴,拿过昨晚隔在一旁的酒坛子,从身上撕了块布条,将布条跑进坛子里,用营里降温的办法,慢慢伸手去解小乞丐的身上的衣服。
一定又是那女乞丐,跟了这一路,他可没东西给她吃,等醒了一定要把她丢出去喂狼。
这下,门也没了。
小乞丐极有可能是他传过去的。
小小一团蜷缩在他胸上,跟只小猫似的,嘴里还小小呓语,陆巡想将人推开,结果刚一碰到,手下的温度灼热,看来是发热了,要推开的手收了回去。
陆巡闭着眼,躺在破院里唯一一张完好的矮塌上,想着这些事儿,孤寂上涌,耳边是那破墙露风声,刚刚被撕坏的衣服,露出的胸膛别说还挺冷的,昏昏欲睡间,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又贴了上来。
对于被认爹这事,陆巡也不在意,想认他做爹的多了去了。
院里跟院外也没啥两样,破破烂烂,杂草也是半个人高,倒是未塌陷的一边,草没那么高,还勉强看出有人在此居住的痕迹。
出去了半日,还真是累了,看来他真的是老了,狗蛋孩子都有好几个了,他以前住的这地儿,熟识的人也都搬走了,只剩下这破败地儿。
陆巡猝不及防被抱,再被她的尖叫吵的太阳穴突突的痛,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的将人往一旁扯:闭嘴。
一看就许久未曾有过人住,在这夜里瞧着就跟那鬼屋似的,吓人的很,
男人胸口衣服破了道大口子,精壮的胸膛露出了一小片。
陆巡也不是什么好心人,小乞丐死活与他无关,不过他想起昨日,眉头又紧皱了起来。
他毫不留情的用腿拨开她,牵着马继续往前走去。
那乞儿像是赖上他了似的,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跟在后面寸步不离,陆巡也不管,爱跟不跟,反正他也不管吃。
这下乞儿没有再叫,只是傻愣愣的看着手里的这一小块布条,似是感受到面前人的低气压,像鹌鹑似的低下了脑袋。
胆小的直接吓的尖叫,就比如一直跟在陆巡后面的乞儿,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窜到他怀里,抱着男人的劲腰,闭着眼尖叫阿爹,我怕
他动了动身体,活动了下筋骨,碰到了胸上软绵绵的东西,手一僵,这才想起是那个小乞儿,居然还在,而且比他还能睡。
不过那墙也塌了小半边,一眼就能瞧见里面放了好大几个酒坛子,横七竖八,歪歪扭扭的摆放着。
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他在一塌了半边的破院外停了下来,院儿不大,破败的不成样,周围也都是杂草,有半人高,那木门摇摇欲坠的挂在那,风一吹,就嘎吱嘎吱的响。
陆巡找了一块勉强能避雨,还能吃草的地儿,将那马一栓,就抱着下午买的那两大坛酒进屋了。
发热
被陆巡这一吼,乞儿不敢再叫,手上却仍抱得死紧,沾满泥垢的黑手,紧紧捏住他的衣襟,陆巡手劲不小,只听得撕拉一声,一小截布料到了乞儿手里。
虽男女有别,可小乞丐还小,大不了小乞丐醒了他做她爹好了,反正他也无儿无女。
昨日晚上风大寒冷,他似乎过了寒气,眼皮子沉的厉害,小乞丐跑过来,给他取了暖。
冷风灌进来,他冷意更甚,正好用来取暖貌似也不错,而且还香香软软的,这是陆巡从没有过的触感,慢慢的他睡了过去。
这一觉陆巡睡的很舒服,一睁眼,外面红日高挂,已是第二日午时了。
他也不想理,头越来越沉,鼻尖气息也加重了,迷糊间又听到了肚子叫的咕咕声。
也不管那小乞丐,任她自生自灭去。
夜风呼呼的吹,破木门响的更厉害了。
语气自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风越吹越大,明月被黑云所覆盖,几颗稀疏的星子闪烁着微光,看着像要下雨。
陆巡的脸黑的已经快要与这夜色溶为一体了,牵着马快步走了进去,路过门口时,将那只堪堪挂在那里的木门重重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