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了陈教授和你聊天，还总想着套我的话呀。”
有一张全家福，全家都笑的很自然，背靠美丽的日内瓦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无忧没有看镜头，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一个路人。
“我是近朱者赤，向你学的。”
经过了八年，她算是明白了，当初陈宴说的那句，“司寇就是我的药。”
忽然坐在后排的无忧捂住弟弟妹妹的眼睛，“你们年纪小不要看。”
在这个平均气温20摄氏度上下的城市，四处是湖泊美的恍如人间，司寇回到酒店还意犹未尽，从照相机里一张又一张的反复看自己拍的照。
稍大一点的妹妹抗议，“又不是没看过，不就是我爸亲我妈。”
司寇只觉得一瞬间无法呼吸，她捂着心口，不知是喜是悲。
车祸发生时，她因生产无忧而住院，陈宴昏迷不醒，等她出院时许慎欢就已经下葬了，她连骨灰盒都没看到。事情发生不多久陈泽明就去了一趟美国，待了很长时间。
司寇伸手指了指窗外的雪山，“那时冬雪会融化，露出山色本来的容貌。陈宴你说这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他们像其余的旅游团队一样，到了标志性建筑会照相打卡。
司寇坐起身看着坐在最后一旁，戴着耳机听歌的许伊人，又看向陈宴，“如果慎欢还活着，伊人是不是比现在开心。”
只是今天的她格外安静，陈宴摸了摸司寇的手，安慰道：“还在想那一年下山的路上发生的事？”
汪少卿摇了摇头，“你们的妈妈还好是嫁给了你们的爸爸。否则我这唯一的儿子不知要怎么收场。”
陈宴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庞，“他做错了事，你不怪他，不怨他了？”
顺着无忧的目光，司寇看过去，那是一个亚裔男子和陈宴差不多高，穿着白色的衬衣，棕色的长裤，戴着一个很大的墨镜足以挡住他半张脸，他似乎察觉到无忧的目光，回头看去也正对着他笑。
“天啊！”
可她不以为意，难得凑齐一家人，她要看看哪些照片是不完美的，构思下一张照片如何补救。
陈宴说她是在自我欣赏。
语气里的坚定执着从不是玩笑。
“从前想起时很痛苦，现在人老了却会感动。”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选择来瑞士，走这条最长的盘山公路。”
司寇看着窗外移动的风景，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靠在陈宴肩头。
下相机，她一个人走到了酒店的花园，如果没有认错人，如果不是凑巧，如果他真的没有死呢。
相似的对白，说了一辈子，怎么也说不够。
陈泽明年纪大了，每一次上车后就在去睡觉，孩子们也很乖没有叽叽喳喳地而是安静地围着汪少卿身旁，听她讲欧洲的悠久历史。
一辆奔驰双层大包，车里有厕所电视，一层还可以睡觉休息，二层可以坐看风景。
陈宴微微一笑，笑起来带动眼角的温柔，也是缱绻深情，“生来如此，从一而终。”
“恨由爱成因，我何来的恨。”
陈宴也没改掉弹司寇脑门的习惯，“你工作上不忙了，就有时间伤春悲秋。”
司寇无奈又宠溺地看着他，他待自己始终如初见那般，“你怎么还是这么霸道。”
“我每一次经过这种盘山公路时，都会想起那一晚发生的事。”
弟弟太小反抗无效。
“你没有老，永远还是那么年轻，老了的是我，白发都长出来了。”
“是啊。”陈宴环住了司寇，“我在很多年前就同你说过了，我爱你，只爱你，你的心只能用来心疼我。”
“你见过大雁南飞吗，每一次雁群南飞，春天就会被带回。”
从小吃狗粮长大的孩子们，对父母的亲密行为已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