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芸笑道：“她嫁秦杉，我拦不住，我就是觉得唐总人不错，值得打交道。您投资我表妹的公司，我也得表示表示吧？”
唐烨辰明白吴晓芸的用意了，攻人攻心，打击一个人的自信心，让她怯场，她以后就上不了拍卖场了，前途尽毁。不过他有点费解：“但是这样一来，她可就只剩嫁入秦家一条路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回到酒店房间，秦杉打开笔记本电脑。他承诺过，今年乐有薇秋拍预展的陈列台交给他，工作闲下来换脑子的时候，他用软件摆弄，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小薇，这里是不是要改进？换成这样呢？哦还有这样……”
这场拍卖会的竞买人得缴纳大额保证金，退场的人连号牌都没拿，纯属恶意诋毁。团队成员尝试跟路人解释，但无济于事，跟风骂拍卖师不专业的路人越来越多。
乐有薇说：“可能有，但会是少数。”
秦杉困惑：“普通人看不懂拍卖很正常，同行不能根据你的表现，判断出你被人陷害吗？”
饭后，程鹏飞无言地拍拍秦杉的肩，示意他重担在肩，秦杉有数：“小薇，我们回酒店吧。”
有些话，吴晓芸不足为外人道：磨了乐有薇的傲气，等于剪了她的羽翼，老秦给她多少，就得重新考量了。一个失志之人，不堪重用。今天她看出来了，这种手段对乐有薇很有效，斌伯一定会多来几次，力度也会加码。
秦杉指着自己面颊，乐有薇吻他，真希望时光瞬间飞逝，现在就是手术三个月后。
很多来看热闹的普通人，不乏第一次参加拍卖会的人，很容易就信以为真，投来鄙夷眼神，还感叹道：“这么重要的拍卖会，怎么弄个花瓶上来？”
几个很熟的客户都来安慰乐有薇，叶之南告别，乐有薇强调：“师兄别去找他，想让我们低头，他们不配。”
继汪震华藏品拍卖会，凌云这次又在网上为乐有薇舌战群儒，乐有薇发现了，但那是白费劲。很多网民不在意真相，找个由头骂人而已，骂谁都行。
唐烨辰守诺，答应投资吴晓芸“表妹”的公司，于是吴晓芸建议他的助理斌伯动用了此招。唐烨辰约出她：“慈善晚会，她被人公开发难，都很淡定，这次力度可不如那次。”
老男人呵呵笑着，跟郑好聊了几句，转而去找刘亚成。叶之南走过来：“我去找唐烨辰谈谈。”
秦杉又带了一箱巧克力香槟，庆功宴上，乐有薇投入吃喝，团队成员同声共气讲笑话，把她逗得前俯后仰。
从一开始就喜欢她，至今仍想原谅她，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样玄妙。乐有薇说：“不是让。方瑶欺负你，我想让你心里好受一点。”
都市中人，一个比一个压力大，各有各的情绪问题，能有多少人对陌生的普通人抱有温柔之心，去核实她是不是受了委屈？她说：“他们越是阴险，我就越要挺下去，他们总不可能一辈子都把精力都用在报复我吧？”
凌云的办公室不在这一层，乐有薇疑心是在等她，放缓了脚步。但凌云没有喊住她，她往前走了几步，猛一回头，凌云正在看她，目光躲不及，乐有薇一笑：“别理他们了，我会忽略。”
秦杉闹个大红脸：“不是，我有事和你商量。”
老男人挤过来安慰：“太紧张了吧，没事，我眼睛都看不过来，你还得边看边报价，出点错，难免的。”
乐有薇接触过的所有有钱人都不喜被忤逆，唐烨辰也不会例外。去年在香港佳士得会场初见，她就领教过贵公子冷淡阴鸷的气场，在美国谈判时，唐烨辰那股冷面寡情的气势更甚，乐有薇语气强硬：“师兄，不用找。我们不妥协，和他斗到底。”
众人窃笑着跑得飞快，乐有薇也会错意：“诶？”
老男人伸过手，秦杉不理，他一个外行，凭什么人云亦云说乐有薇出了错，比他还不会说话。
清晨，乐有薇送走秦杉，去光阴冢杂货店买画框，拎回公司。刚出电梯，她就看到凌云了，她背靠着墙，一只脚翘起，踩着墙面，微微勾着背，抽着烟，像一个要带着情人远走天涯的少年。
第121章
乐有薇咬牙：“我没出任何错。小杉，介绍一下，这位是郑好的客户王总。”
秦杉又是大清早就得回江家林，两人谈天说地，相拥而眠。乐有薇坦白是有点受打击，再重演几次，她在行业里的口碑堪忧，多数人本能相信口口相传，而不是去了解拍卖师到底表现如何。
吴晓芸说：“台前人物的专业能力被质疑，比抨击私德致命。这行我比你熟，吃开口饭的人，一怕门可罗雀，二怕冷场，这种集体退场连搞几次，人就废了。”
秦杉自谦是外行，但一个建筑师操刀设计展览陈列，是杀鸡用牛刀，他展示一版又一版的模拟图，乐有薇眼睛很热。她被那些言辞所伤，秦杉捧出一颗心哄着她，她拿起桌上的笔，当成佩剑似的点着他的肩：“小老虎才貌双全，加冕你。想要什么奖励？”
凌云呆了呆：“为什么想把高铁这场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