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家里歇歇。”他把孩子给沈玄青，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他是有私心的，陆谷和孩子都在家，如今刚有孩子，他独自一人在山里着实惦念，左右手里这么多钱，家里养了兔子能卖到钱，干脆就不去了，冬日闲了还能在前山打猎贴补贴补。
“娘，
今年没打到罕见的银狐和白狐，哪有年年运气都好的。
孩子哭起来那么大声，掉眼泪不说，万一哭多伤了身子不好，更何况他这个阿爹刚回来就惹哭儿子，多没面子的，沈玄青见势不对，立即就给了陆谷。
孩子小，外边吹风阴冷，沈玄青就没出去，抱着儿子玩耍，时刻留心小灵均是不是要哭了，他记着刚才的教训，没敢亲奶娃娃，省得弄哭了。
陆谷抱着小灵均哄了几下，刚哭了两声的小灵哥儿砸吧一下小嘴，再不哭了，变脸很快。
眼下不早不晚，正是半下午，陆谷他们吃过晌午饭，还不到晚饭的时候，就只给沈玄青炒了两个菜，让他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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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雨多，看天色不怎么好，我寻思着就不再上山了，只手里这些钱就够花。”沈玄青边说边伸手逗小灵均，手指头被他们家小双儿紧紧攥住后，乐得笑容满面。
“哎，知道了，去吧。”纪秋月在房里答应一声。
陆谷一听就知道他在山里吃的多是水煮野菜，笑着点头：“好，昨儿大青哥买了猪肉，和秋菜炒一碗，给你弄两碗菜吃。”
等卫兰香和沈雁从大宅子那边过来，见二儿子到家了，还打了十几张狐皮，高兴得什么似的，连狗都比平时稀罕，往常老骂乖仔皮实该打，今天挨个揉了脑袋，都没嫌弃三只狗身上脏兮兮，见陆谷给狗吃了一小把花生也没说什么，乐乐呵呵的。
“估计下不大。”沈尧青出来解骡车，看一眼天上飘落的零星雪花说道，这两天很冷，他白天已给禽畜加了更多干草稻桔垫窝，就算夜里雪下大了也不怕。
院门关着没锁，他推门进来，就看见西屋窗子透出烛光，陆谷还没睡。
沈玄青抱好小灵哥儿，抬头说道：“还有鸡蛋没？好几天没沾油星，炒两个鸡蛋吃。”
“过两天熟了就好。”陆谷浅浅笑道。
“二青？”卫兰香听见动静，支起上半身朝外喊道。
去玉青府城卖狐皮对沈玄青来说已是轻车熟路的事，今时不同往日，他赶着骡车不用再走路，骡子在平坦的官道上跑起来快多了，前两年都是头一天去第二日才回，这次他到府城卖了狐皮，还去老杨头那边送了一筐花生一筐秋柴豆，只花了一个白天的工夫，傍晚天刚擦黑时就到家了。
乌云遮住天上的月亮星星，到处黑漆漆的，勉强能辨出村里各个屋舍轮廓。村里很安静，偶尔才能听见一两声咳嗽，经过养狗的人家门前时，犬吠声打破了静寂。
“那也挺好。”陆谷依旧笑眯眯的，不如前两年挣得多，可一百两呢，打猎岂是那么容易的，这些就足够了。
“这回打的狐皮没那么多，只八张毛色好的赤狐皮，另有六张成色一般的，约莫能卖个一百两出头。”沈玄青坐在床边歇脚，顺便和陆谷说说话。
“大哥，阿嫂，我过去了。”他朝屋里喊道。
沈玄青坐在旁边笑，说：“真不给我面子。”
无论他说什么，陆谷向来是信任的，更何况天冷山路远，沈玄青一个人在山里吃不好睡不好，自然不会反驳。
沈尧青和媳妇儿子夜里歇在大宅子这边，他回来昭儿还没睡，点着油灯在床上玩耍，这也就是他们家了，天一黑村里不少人家都睡下，哪里舍得点油灯，昭儿是不愿意睡觉，又觉房里太黑一直哭，纪秋月没办法，把油灯点上后，房里有了光亮后孩子就不哭了。
沈玄青熟悉村里的路，背着竹筐走得顺当，入夜风一吹越发冷，呼口气都是白的。到自家院门口时，只听里头狗叫声响起，他吹一声口哨，乖仔立马呜呜起来。
沈玄青在山上想儿子，见了昭儿也很稀罕，纪秋月抱着孩子回来后他一把稀罕，到底是亲侄儿，昭儿在他怀里不哭不闹，胖乎乎笑得可爱。
昭儿小，一时没听懂，还在咯咯笑，于是他自己“咩”了一声，果然，昭儿听见后看过来，嘴里“咩”了一声，惹得沈玄青笑出声来，双手抱起坐在他腿上的昭儿举高高，昭儿被举起来后笑声更大，一时间热闹不已。
他回来之前小灵哥儿吃过乳果，也尿过了，这会儿还算乖，一直没哭。
陆谷在房里抱着小灵哥儿走来走去拍着哄睡，见状说道：“昭儿，小羊怎么叫的？”
小黄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临出院门时被沈尧青叫了回去，后院禽畜多，老家有乖仔在，人也多，不必担心，如今夜长了，多一条狗在这边夜里才更放心。
“嗯。”沈玄青点着头答应，方才他赶车到丰谷镇时就飘起雪花，初冬头一场雪威力还没那么足，车套解下后，他牵着骡子从屋子旁边宽道穿过，到后院圈里拴着了，走前给添了水和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