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依旧是陈叔的声音。
“后来少爷的腿就受伤了。”
“陆明！你明知道，我妈得了抑郁症！支撑她下去的只有舞蹈！你还阻止她！你还把她送到医院！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面子！你关心我吗？你关心过我吗？死的为什么不是你！生病的为什么不是你！”
“修远！”
“少爷说只要他不会走路就不算辜负夫人的期待，就不用去做董事长最讨厌他做的事。”
“修远都过了那么久了……”
齐溪手里还拎着打包的饭菜，听到陆修远这样说有些诧异地抬起头：“你做饭了。”
陆修远不太好意思地说：“第一次做，味道可能不会很好。”
陆修远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冷冰冰地回说：“我想和我妈去，不是和你。”
陆修远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个地方不是一直你想去的吗？”陆明讨好地说道。
“中午的饭还有多余的，我就做了菜炒饭，就是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齐溪把东西搁在了台子上：“这可以当夜宵。我去盛出来，我要好好尝尝男朋友的手艺。”
齐溪仰头望了望天，双目滚烫，
齐溪抬起手狠狠地抹了一下眼睛。
“本该刺向少爷的树枝被董事长挡下了。”陈叔说道。
*
“但是少爷心中有愧，他觉得他不该站起来，他只要不站起来就可以不用跳舞了。”
陈叔颤巍巍地把茶杯往旁边挪了挪，下意识的动作只为了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齐溪走到厨房没有去看锅里的晚饭，先低下身子吻了吻陆修远：“辛苦你了。”
陆修远红着眼，哽咽声咽在喉咙里，过了好久才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你不配做一个父亲，也不配做一个丈夫。”
作者有话说：
齐溪走出咖啡店的时候还没消化掉所有事情。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发麻，寸步难行。
陆明笑了笑没说话。
“你是买了晚饭吗？”陆修远看着齐溪手里的东西问道。
白鸟鸣叫而过，煽动的翅膀，摇来了落日的暗光，拉长了的影子，交叠到了尽头。
“修远！你别再闹了！你不去学校！不出家门，把自己隔离在外！你觉得这样有用吗！”陆明语气放重了几分。
那时候的陆修远没有发现，没有发现他父亲突然白了好多的头发，没有看到他眼角多出来的皱纹，以及那双开始浑浊红了的眼睛。
“起初他是有站起来的机会的。”
“小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明哑着声音反问道。
“可是，少爷他是爱舞蹈的，他是喜欢舞台的。”
第35章
“过了那么久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该忘了吗？还是该原谅你了？我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我妈就是被你逼死的，你为什么不难过，你连眼泪都没有为她流过！”陆修远转过身恶狠狠地说道。
回家的到时候齐溪顺道买了晚饭，到家已经快六点了。陆修远刚从厨房里出来。见齐溪回来了手往身后藏了藏：“你回来了？我做了晚饭。”
“我不需要你管！”陆修远尖锐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可以心安理得地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要不是你，我妈会死吗，我会这样吗！陆明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随着最后的声音落下，汽车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车子失控般的朝着一侧撞去。
齐溪说完就落座了，拿着筷子扒拉了一口饭，米饭入了嘴，齐溪煞有其事地闭着眼慢慢品尝了一下，然后夸张的啊了一声。
齐溪端着碗走了出来，轻放在了桌上，弯着腰把筷子一点点移到了陆修远的手心里，眼神黏糊地沾在了他身上：“肯定好吃。”之后很满意地看到陆修远红了耳朵。
“后来，董事长看不下去少爷的魂不守舍，特地带着少爷去放松，可……”
眼前是不断旋转的画面。
妈妈发的事前面陆修远做梦有说到过。
“啪”清脆的巴掌声。
*
最后一幕陆修远看到他的父亲解了自己安全带，再这样天翻地覆的空间里，用自己的身子死死挡在了陆修远的面前，然后他看到父亲的胸口被一截树枝贯穿，鲜血喷洒了他一脸……
*
谁！你他妈就是个管家！我家的事轮得到你管！谁允许你叫我修远了！”陆修远手一挥，打翻了陈叔端在手上的茶，一下子茶水四溅，茶杯落在了白色的羊绒地毯上。
“你现在装什么好父亲，陆明？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子我就会原谅你？”陆明的没反应，刺激到了陆修远，他专门往他心窝子里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