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个工匠,提意见可算不上问题,但没经过礼部批准就改变贡院的布局,说清点,是自作主张。
更多的人第一反应肯定是,范道说不定已经是戴权的干儿子。
而且都不需要礼部推卸责任,范道自作主张的事不仅有工匠作证,和他一起办事的同科进士中,也有不少人在这些天里,听过他对贡院排水系统的改进计划。
甚至为了方便排水,还打算在贡院里新挖了几条暗渠。”
加上京畿无数秀才声讨礼部,别说范道有错了。
朝堂上还没有个结果,明年参加顺天府乡试的秀才们,顿时群情激动起来。
于同甫笑嘻嘻的拿着一卷邸报走了进来。
随后几天,随着其他进士负责的修缮项目开始完工,五百两银子一下子就不够了。
方立顺顿时松了口气,不用自己亲自参范道一本,就不会暴露自己。
可礼部却没批准他动工,一下子坐实了他是自作主张。
后人看到之后,会认定范道认贼作父,这和掘了范道的祖坟没什么区别。
更别说耽误的工期,等于耽误了乡试的准备工作。
但他其实也不傻,把这种人人喊打的老鼠收为门下,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甚至有落魄书生还会把这事写成杂记、趣谈,宣扬出去。
于同甫见他不在意,顿时有些没劲的问道,“我们不趁机踩那范道一脚?”
即便他没错,也会被推出来当替死鬼。
说重点,参范道一个破坏贡院风水,影响京畿文气都算轻的。
“就是有些便宜了姓范的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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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石仲魁下衙回家,刚吃过晚饭,管家于顺就汇报说方立顺求见。
石仲魁这天在自己的官厅里,看着8月份翰林院各项开支表,正有些头疼如何名正言顺的捞点钱时。
于同甫急匆匆的出去造谣生事时,石仲魁想了想后,叫来于顺,让他去请贾琏、贾蓉两叔侄上门喝酒。
秦可卿才能以五品诰命的身份风光大葬。
但把破坏风水换成破话贡院文气,就没人会反对了。
得了消息的礼部主事,看到贡院里那条刚挖好的排水渠,脑子都有些嗡嗡响了。
这些同样是进士出身的言官们,当然知道子不言怪力乱神的话。
这事也不需要石仲魁让人散布出去,有的是人自发的当成闲话说了出去。
外人可不会信戴权为范道摆脱惩罚,只是一时机缘巧合。
而这一步后退,等于是跌进了万丈深渊。
而经手捐官这事的人就是戴权。
谁让范道真正得罪的人,也就石仲魁。
无论民间如何说范道破坏了贡院的风水,朝堂上只会用他擅自改变修缮计划,拖慢乡试准备工作来论罪。
石仲魁抬起头,没好气的说道,“这事用不了几天,必然会有人猜测范道是着了我的算计。
于同甫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一个进士要是背上这名声,基本上等于自绝于士林,必然会被天下读书人骂死。
贾蓉媳妇秦可卿当年病逝时,贾珍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花了一千二百两银子为亲儿子贾蓉捐了个五品龙禁卫的官身。
实在是秀才和举人一比,真的天差地别,甚至说是改变人生都不为过。
事情传回礼部后,不用石仲魁找人,有的是言官开始找麻烦。
你说要是有传闻说,范道和戴权的关系极好,士林会有什么反应?”
石仲魁却笑着摇摇头,“我记得当初太和殿外时,范道御前咆孝,是被大太监戴权借着逼迫我接旨而敷衍了过去。
于同甫童孔一缩,有些害怕的说道,“伯谦,你可真够阴损的,这是要掘人家的祖坟了。”
此时再参合一脚,不就等于坐实了这种猜测?”
这罪名看似不大,可对还没真正得到官身的范道来说,等于还没起步就倒退一步。
石仲魁只是撇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
把十几张报纸在石仲魁的桉牍上摊开,“伯谦,这些都是京畿各个文社张贴出来,声讨那范道的文章。”
戴权一开始听到有人说范道是自己干儿子,心里还挺高兴的,甚至还想过干脆再拉范道一把,今后等于就有了个真正的自己人。
书房里分住客坐好,方立顺就汇报道,“大人,那范道上了折子后,不等回文果然命人在贡院里挖开地砖。
别说那些考了多年,对自己没多少信心的老秀才了,就是被看好的俊杰,心里也难免不安起来。
石仲魁嘴角一笑,“别管他,等礼部发的银子用完了,工程却没完工,自然有人找他的麻烦。”
石仲魁嘴角一笑,看来事情应该办成了。
礼部饶不了他,明年参加乡试的秀才,但凡没中举的人全都会恨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