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占魁不由得停了下来，他用左手臂隔着皮袍环抱住铁架，努力保持身体平衡，用嘴往右手上哈了几口热气，然后抖颤着从皮袍衣兜里取出一块布手帕，将手帕当手套裹着冰冷铁架，艰难地继续往上爬着。
等着马占魁颤巍巍冒出身子，可这厮就是翻爬不进扶拦来，急死人了。
马占魁此刻也顾不上啥斯文，他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直喘粗气。
他虽说身在水匪窝里，水浪船舶经历无数，但本质上他是个读书人，中年文人，体质自然不能跟长期在船上活动的年轻兵卒相比。
只一会，执事官和那个随从也上来了，马占魁刚从甲板上站起来，还没来得及拍去皮袍上的灰尘，只听得“全体立队…”像狼嚎似的声音传来，一个军官气势汹汹地从船舱里过来了。
其实不是屠夫没有集合仪仗队，不履行职责，而是早就集合队伍站在寒风凛冽的甲板上等候，可就是不见对方代表攀爬上来，大伙冷得浑身抖簌。
攀爬，就感觉梯子晃得越厉害，马占魁不由得紧张起来。
原来，是管带大人杨善信，他到甲板上巡视，却发现屠夫的仪仗队松弛着在甲板上缩头缩脑，大为不满，故大喝一声。
那铁架子异常冰冷，加上寒风吹拂，让紧握着的双手瞬间被吸走了热量，攀爬到大半时他的双手已然被冻僵。
终于，他攀上了船的护拦，在甲板上等候多时的屠夫见状，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与时锋俩人，一把将马占魁拎到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