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奇门之术若能再高一个境界,便能凭一人之力困住吕布了,可惜他们四人已是此道顶尖,最厉害的郭嘉都未能达到那个境界,只有四人合力,借助足够的万众之力,才有可能达到那个境界的效果,将人困入一个他们所创造的世界中。
“子孝当能感知到变化,死守此处,最终等待我等的,便是城破人望的绝路,将军为三军之帅,不该意气用事,可曾想过若拼到最后一刻,主公他们又该何去何从?”荀攸没有反驳,他们确实还没有败,要守还是可以继续守,甚至能守一两月。
曹丕、曹植、曹彰这些曹操子嗣又该如何安置?
“子孝。”荀攸看向曹仁道:“此战已不可能胜!我等当思退路了。”
但袁谭一出来,而且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这问题就大了。
“退?”曹仁皱眉看着荀攸:“我等还未败?”
但这种人,是曹军的核心。
守城者,必须是大将,寻常将领留下来没用,根本不足以稳定人心,所以留下来的人,必须有足够的威望和能力。
如果没有袁谭的胡乱插手,按照荀攸之前的计策,使人在后方搞混乱,令张辽四人的问题暴露出来是可行的,虽说吕布后方一直在肃清士族,但整个中原士族,又不是等着让人杀,哪能这么快肃清?
曹仁怔怔的看着荀攸,良久一叹道:“留谁守城?”
只要联合起来,是有能力给张辽大军后方造成困扰的,这样拖的越久,对他们就越有利,同时留给说服袁绍出兵的时间也就越多。
可惜当初他们只有三人,勉强困住了吕布,却被另一位神秘人给破解了。
战场的惨烈文字不足以虚数十之一二,生命在战阵融合的那一刻变的廉价,不管愿不愿意继续打下去,但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刻,曹军没人敢携带,稍微的胆怯都可能丢掉性命。
曹仁闻言,面色有些发白……
曹仁沉默了,有时候做属下的,可以发泄情绪,但作为主帅,却要统筹全局,不能意气用事。
荀攸点点头,目光眺望着战场上那一尊尊巨兽般的攻城器械,心中却是默默感叹,必须遏制吕布的发展,否则天下士亡于今朝!
但守一两月有何意义?
要知道他们坚守的希望就是袁家,但现在袁家的人出来,却站在了对面,等于是击碎了所有人的希望,从今日之战便能看出,将士们军心涣散,士气不震。
然而新一轮的冲锋再度开始,有的井欗被滚油引燃,迅速蔓延,井欗上的徐州军浑身包裹着火焰手舞足蹈的跳下来。
“但就算要走,这些将士如何能退?”曹仁问道。
荀攸依旧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作为一军主帅,有些东西,该自己想明白而不是问自己,或者曹仁也知道应该怎么办,但他不愿面对那个残酷的事实。
“在下明白了。”曹仁叹了口气道:“先生之意,是趁我军势还未尽之际,早谋后路?”
真忍心让他们一起殉葬吗?
曹军将士一刀刺进敌军的胸膛,刀却被对方死死的攥住,人头被另一名扑上来的徐州军斩下,也有的被徐州军拖着掉进了护城河里,同归于尽。
须昌是否被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城池他们能守住,但人心的那座城已经破了,还如何守?
战争还在继续,云梯已经搭在了女墙上,投石车的咆孝停止了,但敌军的箭阵却是颇为厉害,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如同流星般轰下来,打的城池上军阵晃动,徐州军顺着云梯向城池上冲来,战阵相融间,徐州军悍不畏死的尽头给了守军极大地压力,在一众将领的拼死奋战之下,终究被赶下去。
大军想走是走不掉的,必须有人留下来拖延敌军,给他们提供逃离时间,中原就这点不好,没有纵深之地,也没有险要可守,像现在这样两大势力相争,一旦失败,那就是一溃千里,连个让他们坚守并卷土重来的地方都没有。
“文则治军以严,素有军威。”荀攸突然悠悠的说了一句:“除将军之外,也只有文则将军可以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