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天魔松开了沈黎的嘴。
下一刻，沈黎发觉眼前人的气息变了，一只眼睛里的深情落了地，不像之前那样悬浮。
她没有把话说死：“我需要时间。你有全部记忆，也一定清楚当初我也是花了很多时间才将‘阿泽’和‘魔尊’看作一人。”
域外天魔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为何不能叫她阿黎？”
她让域外天魔把阿泽放出来，就是为了得到逃离的完美机会！谁会信它的鬼话啊！域外天魔让她别离开，她就一定要离开，并且这次要尽量拖延被它找到的时间。
“闭嘴，你也配叫她阿黎？”段清泽冷声道。
域外天魔道：“是，我知道，我这么爱你，当然会给你足够时间。”
他嗤笑道：“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可能得逞。我会拦着
在双唇相触碰的前一刻，沈黎蓦地后仰，同时一巴掌甩了过去。
域外天魔蓦地捂住沈黎的嘴，低声叹道：“我并不想杀你了。阿黎，你刚才不是问，我和段清泽是什么情况吗？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是同一株上结的两朵花。”
域外天魔道：“真的么？今日我所言，是一粒种子，迟早在她心中开出花来。她当初那么怕你，还不是接受了你？如今她也最终会接受我。”
域外天魔道：“阿黎，看我怎么说的？他现在只会抗拒自己的身份，不会明白。”
域外天魔刚一抬眼，就见沈黎消失在自己面前。
沈黎顺着它的话道：“见证……然后呢？你还是要灭世？”
域外天魔深深地望着沈黎，继续道：“当初这身体还只是个胚胎时我便进入了，自我封闭全部记忆后从懵懂无知重新长起，段清泽不过是我这三百多年的记忆新形成的人格，就像当初你所认识的阿泽一样。阿黎，你能接受阿泽和魔尊是同一人，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跟阿泽、魔尊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更多记忆的同一人呢？”
沈黎不信域外天魔的话，它跟段清泽明明可以同时出现，是两个独立的意识。
它轻触沈黎的面颊，柔声道：“不要离开，你在一旁慢慢见证，可好？”
真是诡计多端的域外天魔！他想让她认为他也是阿泽，好逐渐对他放松警惕。
她目光变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样的脸，相似的深情。
嘴还被捂着，沈黎暂时也不愿意说话。
“域外天魔？你装成阿泽？”她表情凝重，不可思议又愤怒。
她往后仰了仰头，示意对方松开自己。
然而这一巴掌自然是没打中的，她的手腕被捏住，眼前那双漆黑的眼里多了愤怒。
沈黎慢慢后退，忽然出声道：“那阿泽，我先走了。”
域外天魔看着沈黎笑道：“怎么会呢？身为魔尊的我可以为你放弃灭世，身为域外天魔的我当然也是。”
域外天魔叹道：“阿黎，他还不肯承认自己是域外天魔呢，你问他得不到真相。其实，我们正在逐渐融合，等到两边的记忆合二为一，你便明白我没有在骗你了。”
“阿黎，别信它！”段清泽一取得身体的控制权便立即道。
沈黎同样惊怒。
沈黎面上似乎有些许迟疑，她对它说：“你让阿泽出来，我要听他说的才能信。”
沈黎：“……”
好个鬼啊！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啧。”
她这一巴掌只是个试探，因为她有一种很违和的感觉，没想到还真打出个结果来了。
段清泽刚才虽然没能挣扎出来，但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竟哈哈笑起来：“她不但可以分清你我，还没有被你的话欺骗！”
这是威胁，还是一种挑拨？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当初阿泽和魔尊的情况啊，那就是两段记忆，怎么可能出现这样两种意识共同出现的情况？
域外天魔见沈黎不说话，又轻声道：“阿黎，跟阿泽、魔尊一样，我也爱你啊，你也像爱他们一样爱我，可好？”
域外天魔道：“见他可以。但他说的话，不要全听。当初你若迟迟不能看到身为魔尊的我，我已做出会让你不高兴的事。如今同样，你也要爱我，真正的我，明白么？”
他否认道：“阿黎，你在说什么？”
沈黎：“……别把我当傻子，你跟阿泽相差太远了，刚刚被我戳穿的时候你想杀我吧？阿泽！快出来！”
现在和过去的情形何其相似，然而段清泽这回却对沈黎全然信任，她认得出他来。
域外天魔刚才有一瞬间生出杀意，却又强行控制住，没给段清泽出来的机会。
黑深邃，眼里似有深情，却又好似含了一分讥诮……
她这恋爱要不要谈得这么曲折？同样的流程还要再来一遍吗？
沈黎沉默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道：“我想见见阿泽。”
沈黎被捂着嘴，只能含糊地说：“……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