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当年的旧物!”陆秀夫左右看看,与邓光荐对视一眼,其也微微点头也默认了,“当年女真与我朝麓战数十年,但他们从未能到达太湖流域,更不可能下湖采石,只能是来自东京艮岳,又搬迁到此!”
“不错,关中盆地向东的出口狭长而窄小,从东方水路运粮食进入盆地还要经过险峻的三门峡,此是一条相当漫长的补给线。也正是一个长期困扰汉唐王朝的问题,如果关中受灾或生产力下降,来自东方的补给就至关重要,这还不算在西北维持所需的资财。”陆秀夫接话道。
“嗯,从大势上而言,西安相对而言利于防守,选择在此定都的王朝,大多起步于群雄割据之时,以关中为根据地,可先令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再适时向东和向南进击,从而进可攻退可守。简单而言就是他打别人容易,别人打他难。但这也使其不利于物资转运,需要耗费巨资才能维持城市的运转,也是自唐后历代皆弃之的重要原因。”赵昺言道。
属下忙起来,赵昺就轻松了许多,他难得的有时间逛逛这座曾经辉煌过的前朝皇家园囿中看看。信步走过连接鱼藻殿与对岸的廊桥,便看到陆秀夫和邓光荐两人也在游园,他笑着迎了上去,合在一处沿池边漫步。
“《两都赋》所谓:左据函谷、二崤之阻,表以太华、终南之山。右界褒斜、晚首之险,带以洪河、径、渭之川。华实之毛,则九州之上腴焉;防御之阻,则天下之奥区焉。”邓光荐点头道,“正是因为长安过于封闭,让它在维持首都运转时需要耗费大量的资源。尽管关中地区本身是优质的产粮区,可是在百万庞大的人口前,这点粮食根本不够吃,尚需从外部调运。”
“陛下,而今中原收复在即,故都早已收复,而临安终非久留之地,来日是否要在汴京重修殿宇,迁都东京呢?”陆秀夫问道。
“自秦汉至隋唐以长安为帝都,从地理上讲关中横穿整个盆地的渭河流域,提供了充足的农业用水。在秦岭和黄土高原两块难以开发的土地之间,土地肥沃,曾有‘天府之国’之说;对外,东侧和山西之间有黄河天险,是秦晋之间天然的分界线;北侧的黄土高原沟壑纵横、地形复杂,难以被穿透;南侧的秦岭山高水长,合围在一起,关中盆地如同一个要塞易守难攻。四塞险固,沃野千里,在彼时的确是作为帝都的上上之选。”赵昺言道。
“是啊,当年徽宗皇帝崇信道教,听信术士蛊惑兴建艮岳,采集天下奇石,收集珍禽异兽,名贵草木,耗尽了举国钱粮,役使无数军民才建成。可此举也让天下百姓怨声载道,纷乱不止,恰有女真不断南侵,都城失守,被迫北狩,以致我朝失去中原百余年!”陆秀夫颔首道。
“百年之后再见昔年旧物,只可惜物是人非,宫中旧物已成他人的禁中玩物,而今又流落于民间,不知再过百年又成为谁家之物了!”赵昺点点头叹道,“一块顽石离开太湖,辗转各地,历经三朝,也算是见证了诸朝的兴亡了。”
“陛下以为长安当前就已经不宜作为都城了?”邓光荐听出皇帝话中有话,出言反问道。
“臣也想过此事,陛下所言正是,临安已难以作为中枢之地了。陛下可有心仪之地?”陆秀夫也深以为是的点点头,又问道。
“这奇石何辜,只是人心不古罢了!”赵昺听罢看向其笑道,“先生有话尽可直言,就不要拐着弯儿劝谏朕了!”
“朕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当前开封已经荒废,运河改道,重新兴建耗费太多。且近百年来黄河泛滥频繁,一旦改道就是灭顶之灾,朕以为开封已经不宜再作为都城了。”赵昺言道,“南迁后暂居临安也是无奈之举,而当前情形大家也明白,碍于地理远离中原,难以统御四方;限于地形,城市难以向周边扩张,作为都城难以承受众多的人口,不利于长远发展,迁都势在必行!”
“若在王朝强盛的年代,维持这种运输的费用还可以接受。可是到了王朝有衰败的迹象,要保证长安物资供给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且每当西安被战火摧毁,想要主持重建这座城市都很困难。刘秀弃置了长安定都洛阳,我朝也因长安城被战火摧毁而选择开封,也都是因为重建和维持这座城市需要的物资补给太昂贵了。”
“北伐胜利可期,蒙元灭国,臣担心陛下会忘记初衷,以为自此天下太平就可高枕无忧了!”邓光荐的心思被皇帝揭穿,却也不以为然的直言道。
“女真占领中原后,不久便也贪图享受,大兴土木,兴建苑囿,将艮岳拆毁运到幽州。此后便沉迷于此,导致朝政日渐荒废,官员贪婪腐败,短短百年也步亡国后尘。可见这些奇石终是不祥之物,不能沉迷其中!”邓光荐言道。
“陆相,这块太湖石是否是当年汴京艮岳之物?”他们行到一处假山出,赵昺看到一块高有两丈的太湖石,上边布满水蚀而成空洞,千孔百窍十分奇妙,有风吹过,还会发出洞箫般的啸声,他察看片刻,拍了拍湖石问身边的陆秀夫道。
“时代已然不同,在秦汉隋唐年间,东南诸地还没充分开发,占据了关中就能称霸天下。但是当下水运甚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