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是，这个世界的文明太过注重‘歌’的意义，反而把‘技术’给忽略了。”陈二煌说，“光明山出现，明明是这个文明第一次提升了对以太的掌握，从发展和未来的角度看，接下来要做的，并不是维护光明山这个奇迹，而是让光明山的奇迹，成为最平常可见的东西——给你举个例子吧阿丹，一八五四年，亨利·戈培尔制作出世界上第一枚电灯泡，这枚电灯泡亮起，在当时也如奇迹一般，可是，阿丹，地球的现代文明，并不是靠着一枚电灯泡就能筑成的哦，就是此时此刻，你知道地球上有多少电灯泡亮起吗？”
“你们……”
陈二煌嘴巴大张，震惊地暴露出上下两对小而尖的犬齿。在他对面，维克多·朋克, 就如PU一开始给出资料上那样年轻帅气的维克多·朋克, 皮肤上诡异的纹路已经全部消失, 伤好了大半, 拿着一块沾了水的手巾，正小心翼翼擦拭脸上干结的血。
“不不不，不算走错，”陈二煌道，“我们自己建立起这样的思维也没多少年，只能说他们还年轻。然后……”
“你们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啊？！”
陈二煌叫到。
“然后，事物是发展变化的，一切事物都处在永不停息的运动、变化，和发展中。所以会有时尚和潮流这回事，哪怕是同一种语言，过个四百年，今人可能都会听不懂古人说什么，如果强行禁止一件事物随时代变化，那它必然也会被时代抛下。连小小的改编都不准，光明山倒下的直接原因是这个。”陈二煌说。
叶卫丹皱起眉，认识陈二煌好几年，他已经能猜测出陈二煌下一句话的开头。
————
随口调笑叶卫丹，陈二煌散漫抬眼一扫，忽然愣住。
“但是？”
“……很多，”叶卫丹犹豫了一下，思考着被他丢掉的高中课本上有没有提起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就算课本上有写，几乎没怎么看过课本的他也不会知道，于是他只能含糊回答，“很多，吧。”
“维护主流思想是一回事，禁止主流之外的思想是另一回事，”陈二煌道，“毕竟一个东西能成为主流，就算是成熟了，但文明要发展，看的却是新可能性，新可能性不会从主流中诞生的。更何况。”
“可是！”
“但就算在我们那边，官方也会维护主流思想，禁止扭曲吧？”叶卫丹不解问。
“赚钱怎么能算在而已里。”几乎没有积蓄的穷酸警察陈二煌立刻批评他。
“然后？”
他看了看伊莲娜，又看了看维克多朋克，半晌，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更何况，他们本质是为了赚钱，但更多也认为自己是在维护这个世界的文明吧。光明山的确算是这个文明结出的硕果啦，”陈二煌说，“之一吧。”
“是吧？”陈二煌道，他抬头向一个方向望去，能看到进入这个世界时搭乘的飞艇残骸，“要是十九世纪的人们不去制作新灯泡，反而竭力保护亨利·戈培尔制作的世界第一电灯泡阁下，我们现在可没办法活得那么轻松。哎，这个世界的文明虽然已经步入天空，但本质上和地球中世纪也没太大区别，地球是个牙牙学语小婴儿的话，这里的它还在母亲肚子里呢。”
“……什么变成什么样？”维克多·朋克道。
“更何况，”陈二煌说，“这个世界上的光明山只有一座，地球上的主流思想可不只有一种。如果向那什么委员会学习‘维护’手段，陷入弱势的就会被强势覆盖，这可不是发展经济就能弥补上的，文化并不是只由钱来决定嘛……话说你高考成绩政治多少分来着？”
“嗯，你的意思是说，”十七岁的少年问，“他们一开始的路就走错了？”
“吓到了呢, 小猫咪。”伊莲娜则和蔼地说。
第172章 难忘今宵（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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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猫：哦，难怪政治成绩这么差？
叶卫丹想起缄默看守所里，那些唱歌引动不了以太就像死了妈一样、肩膀上虽然长了手却像是长了一双废物的囚徒们，不得不认同他哥对这个文明的评价。
他脸颊的皮肤光洁且柔软，健康的小麦色充满阳光气息, 如果不看穿着，简直像个喜欢运动的大学男生。
“……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我才不告诉你！”
少年与猫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队友安身之处。
觉得视线有点恍惚
小黑猫歪了歪头，叶卫丹侧目望去，好像看到陈二煌，好像看到一个俊美的警服青年陷入思索。
阿丹：老子读理科你忘了吗混蛋！
说到这里，陈二煌顿了顿。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猫随口毒舌一把，而叶卫丹明白过来，怒气冲冲道：“哈？所以这劳什子委员会搞这么多，杀那么多人，就是为了赚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