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的主人裴泫来势汹汹,站上比武台,道:“庭掌门稍候,吾还没有同寄雪掌门比试呢。”
那掌门自是没了话可说。寄雪听见这话,却微微一蹙眉。这个绝顶门掌门总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寄雪心里想的却是,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两次落泪都让阿九瞧见。明明自己大阿九六岁,事到临头却要让阿九来安慰自己。
这一迎击,寄雪才发现无论是庭壬域之前或多或少在保留实力,为的就是让她名正言顺地对上裴泫,然后落败。裴泫的灵力雄厚而强大,寄雪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有别派掌门问:“庭掌门,怎么弟子们都被拦在外面了?”
裴泫同她缠斗着,剑与剑相抵时,他忽然以只有寄雪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寄雪掌门,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寄雪。”花辞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唤着她的名字。
话未说完,便感觉嘴唇被什么东西抵住了,花辞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唇上,在她额间落下一个亲吻。寄雪怔愣了一瞬,主动抱紧了她,泪无声滑落下来。
“可还有哪位掌门愿与吾比试一番?”庭壬域立于比武台上,问道。
寄雪以轻功跃上比武台,也不同他客套,拔出了流云剑。庭壬域也拔出佩剑,那神情似乎胸有成竹。
仲檩是扶风门掌门的字,庭壬域这么称呼,本意是拉近自己与其关系。
裴泫摇了摇头,再开口却是:“风神阁下,你输了。”说罢长剑便刺入了寄雪胸口。
“阿九,我……”寄雪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她现在只是一介凡人,如果真的出事,她连保护花辞的能力都没有。
“你赢了,这掌门合该……”庭壬域话没说完,一道更加凌厉的剑气袭来,寄雪不察,被逼退几步。
寄雪注意到花辞在尽可能地转移话题,这令她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她知道花辞是怕她担心,可是寄雪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担心。
堂内众掌门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有的已经笑出声来,心想这天下谁人不知扶风门掌门一出事便是你绝顶门得利,何必故作悲痛。
众人大骇,殷切的目光投向寄雪,希望她能击败裴泫。裴泫二话不说便攻来,寄雪也没有掉以轻心,提剑迎击。
……
是日,寄雪收到邀请,绝顶门掌门庭壬域请各派前往泰山绝顶门选出新一届武林盟主以主持江湖局面。寄雪叹息一声,看来此次是非走不可了。
“你既知道我是风神,不知你敌不敌得过
“是,还有赤焱,”花辞说,“上次蔷薇珠事件就是为了诱他们招供,没想到弄巧成拙。”
众掌门自然没有异议。在他们看来,以武论道,他们未必就会落于庭壬域下风。移步至比武台,不少掌门跃跃欲试,上前与庭壬域比试,却无一例外落败而归。
裴泫身后,消失的许文和庭紫薷立于比武台下,一言不发。庭壬域与他交换了个眼神,故作生气道:“裴泫掌门伤了仲檩,这事情堂下诸位还没有同汝清算呢。”
庭壬域率先攻来,剑锋凌厉,招式狠绝。寄雪以剑化解他的攻势,反击一招。二人你来我往比试了不下几十招,庭壬域终于露出了破绽,寄雪看准时机,流云剑已抵在了庭壬域胸口处。
“神仙姐姐不用担心阿九,阿九向姐姐保证,会一直陪着姐姐的。”花辞这句话像是宽慰,寄雪听了却丝毫没有觉得更好受些,她迟疑着开口:“可……”
“这么说,被你处理掉的那个祭司其实是天帝的人?”寄雪若有所思。
寄雪到时,不少门派掌门已经落座了。她选了个不偏僻也不显眼的位置坐下,却瞧见各派弟子都被拦在了外面。
庭壬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假装没听见嗤笑声,继续道:“今日吾与诸位以武论道,胜者便接替仲檩成为武林盟主,诸位意下如何?”
庭壬域笑了笑,带着种颇为威严的意味。他道:“掌门议事,弟子们自然是要候在外面的。”
寄雪不欲同他多话,没有回答。只听裴泫继续说道:“今日是天帝陛下率领蓬莱神祇覆灭鬼族的日子。”
这次九公主殿下倒是没有说要跟她一起。问她为什么,她笑盈盈地说要替寄雪守好修远门。
寄雪听到这话,心中大骇,却不得不努力维持镇定,问:“你到底是谁?”
寄雪觉得眼前仿佛有个魔鬼,在嚣张地冲她张牙舞爪着。她握住胸口的长剑,又像心口处抵了几分,长剑已经贯穿了她的心脉。
“诸位,今吾邀诸位来此地,是为选出新一届武林盟主。扶风门掌门的事情,想必诸位已经有所耳闻了,吾听到消息,也是深感痛心。”待堂内安静下来,庭壬域清了清嗓子,道。
说罢携剑上前,与裴泫对招。还没对上十招,便被裴泫如虹的剑气所伤,落下比武台,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来。
颍州到泰山的距离本是很远的,奈何一行人一路上御剑飞行,竟不过两日便抵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