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才想起来这用毒的弟子正是剑雨门弟子许文。许文被洛易风擒住双手,动弹不得,只得高声喊道:“掌门,是绝顶门的庭紫薷让我用毒的。”
侍女遂而立在一旁,寄雪坐在铜镜前,看着花辞替自己将如墨的长发慢慢束成高高的马尾,簪上一根白玉簪。然后便是敷铅粉,画黛眉,抹胭脂,点绛唇。花辞一双执刀的手画起妆容来也毫不疏忽,寄雪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称赞:“阿九真是好巧的一双手。”
台下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迟暮却看得真真切切。他刚要开口怒斥那人的行径,却见念归很快站了起来,继续和那人比试。迟暮低声唤了一句:“念归。”
“若不是神仙姐姐生得好看,阿九恐怕也是无处发挥。”花辞说着,拿起几套衣袍问寄雪:“神仙姐姐要穿哪一套?”
武林大会在辰时后半个时辰就要开始,没了睡意,问:“今日通传的弟子怎么没来?”
寄雪应了一声,起身洗漱,门外的侍女要进来替她梳妆,花辞道:“还是我来吧。”
“掌门,可是此人?”洛易风问。
念归听见他的声音,摇摇头,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比试最终还是以念归获胜告终。
众人纷纷看向她。寄雪接着说:“掌门,还请暂时封锁武林大会现场,我想这用毒的真凶一定就在我们当中。
寄雪忽然想起了什么,凑近仔细辨别,果真闻到一股淡淡的忘忧草味道。她上前一步,笃定道:“这里面掺了忘忧草。”
迟暮气愤道:“在场这么多药宗人士,就没一个能解?”
“裴泫掌门有什么见地?”扶风门掌门将目光投向剑雨门掌门裴泫。裴泫调整好脸色,道:“剑雨门弟子犯下此事,理应受罚。”
话刚刚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玄衣公子押着一人向掌门这边走来,正是洛易风。
话毕,剑雨门掌门裴泫手腕一颤,茶水洒在他那白色云纹道袍上。裴泫的脸色顿时变得青一阵紫一阵。
思索间,念归冲她微笑了一下,准备上台。原来下一场便是念归的比试。寄雪也冲他微笑了一下,示意他好好比试。
旁边的几位掌门看着二人,估摸着还记着昨儿议事堂的事,一脸唯恐避之不及,倒是假扮容澈的甘棠和他旁边一位玄衣公子微笑着和二人说话。玄衣公子看着面生,寄雪正思考江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号人物,花辞在她低声说:“那是七哥。他易容了。”
众人不识得易容的洛易风,只以为是哪位少侠,赞叹道:“少侠好身手!”
扶风门掌门昨日刚刚误会了寄雪,已是心生愧疚,此时义正言辞道:“寄雪掌门放心,吾一定彻查此事。来人。”
立刻有药宗的弟子来为念归疗伤,待诊了脉,又愁眉不展道:“这不是普通的毒,里面掺了不知道几种毒药……弟子从未见过。”药宗的长老也纷纷上前诊脉,末了都说没见过这毒,只能暂时缓解。
“回禀掌门,那弟子方才趁乱从后山逃离了。”扶风门二弟子回答道。
众人看见念归昏倒过去,顿时议论起来,场面有些不可控制。扶风门掌门正要说话,寄雪抢先道:“掌门,有人违反武林大会规则,擅自使用抹了剧毒的暗器中伤我修远门弟子,请掌门为我修远门弟子主持公道。”
寄雪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人除了一张脸其他的和洛易风简直一模一样。话说甘棠和洛统领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伪装身份参加武林大会都要一起?
洛易风只向众人微微作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剑雨门掌门看见那弟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手中的茶杯摇摇欲坠。这点变化哪里逃得过众人的眼睛,甘棠微微一笑,说道:“裴掌门可要当心些,这茶水是刚刚沏的,烫得紧。”
“适才来过,我怕打扰你休息,就打发他回去了。”花辞说,“姐姐现在要起身吗?”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庭紫薷。庭紫薷是绝顶门掌门最疼爱的弟子,一向贤良淑德得很。本来站在绝顶门掌门身侧,此刻听到许文的话,顾不得往日的形象,上前道:“诸位掌门,紫薷是冤枉的,还请诸位掌门为紫薷做主。”说着便娇滴滴地掩面哭泣起来,哭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寄雪随手挑了一件月白色的,侍女服侍她穿上衣袍,花辞拉着她走出卧房,院子里蔷薇花仍未谢去,花香芬芳如昨。二人用过早膳,并肩坐到了扶风门掌门安排的席位上。
一下台,迟暮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念归被他搀扶着,昏倒过去。他那处被暗器所伤的伤口涌出黑血来——暗器上抹了剧毒。
对手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和念归比试了没几招,便落了下风。本以为比试输赢已定,一枚细小的暗器忽然飞出,念归中了暗器,一手撑地,倒在擂台上。
“掌门,还请先让在场药宗的人来为念归治疗,确认所中何毒。”寄雪打断哭泣的庭紫薷,道。众人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去看受伤的念归,念归还在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