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姒面露苦笑,“那蛊是乌逢下的。”
周姒收起如释重负的脸,神色复杂,久久没有开口。
她为保平城,手上自然是沾了血的,就算不是自己杀的,那也是因为她而死的,她说杀过不算假话。
片刻后,又道,“后来,我便经常见到这样的人,为了研究蛊虫在活人的身体上做实验,直接死亡是最好的结果,大部分人都是被生生折磨而死的,为了研究蛊性,还要时不时的用各种手段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再亲眼看着他被蛊虫侵蚀,来回几次,直到完全研究出蛊性,或者那人的身体彻底承受不住。”
陈妫暗叹了一口气,平琅的黑暗远远的超出她的想象,也怪不得周姒之前的反应会那么大了。
周姒面露苦笑的摇了摇头,“我十六岁之前,基本上是一个人都没有救回来。”
“我见到他的时候,男人身上已经被种了蛊,那蛊只是三天就把那人从里啃食的干干净净。”周姒说到这垂了眸子。
只是她说完倒是周姒目光的异样的看向陈妫了,她来大秦之前得到的信息里,陈妫的并不多,只知道是平城太守之女,一般的官宦家的子女,不都该是大家闺秀么,摆弄摆弄琴棋书画也就算了,杀人……
她是见周姒在睡梦中似乎很没有安全感,才随意的开口问道。
陈妫见气氛缓和,主动开口问道。
周姒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仿佛嘴中含着苦果,想要开口不得不咽下,纠结片刻,终究还是轻启朱唇,“那个,你……杀过人么?”
陈妫面上不动声色,她能感受到周姒这话说出口时的小心翼翼。
“杀过。”陈妫吐出两字。
周姒呼出一口浊气,没有在想这些,能在秦帝云晓的身边,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女子。
“后来我当上了圣女,接触的蛊越来越多,知晓的越来越多,能救回的人也就多了起来。”周姒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依旧是苦涩。
陈妫抬眼看了一眼周姒,没有打断,继续听了下去。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我七岁的时候。”周姒缓缓的开口。
“不想说也没事的,我就是见你梦中睡得不安稳,随便问问。”陈妫连忙道。
这和贼喊捉贼有什么区别?
陈妫起身拉着周姒在八仙桌旁坐下,安慰似的拍了拍周姒的手,“可你之前救了大秦那么多百姓,你救了很多人。”
陈妫听到这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就没有完全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