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可以轻松为阮蔚填上损坏货物的赔款,可以寻到绝版多年的小提琴,弥补当年的亏欠,还可以买到宽敞明亮的房子,作为他们俩的容身之处,庇护无家可归的阮蔚。
吃的不多,还会干活。
他回去之后浏览了大量的专业网站,才查到这把琴的出处,可看到专家预估的入手价格,沈庭陌内心只有茫然和无措。
还真是按照先来后到,一个都不落下。
这个一根筋的锯嘴葫芦,把小金猪还给他,把亭亭哥哥还给他,又把坏掉的小提琴还给了他,还反过来说要追求他,把他当年苦苦单恋的不甘和怨念尽数抹平。
沈庭陌唇角带笑:“也许是财神爷的宝宝吧。”
阮蔚似乎对自己大学时的绰号一无所知,却被分散了注意力,停止哭泣,好奇地问:“小金童是什么?”
也不知阮蔚这是在夸他还是怪他,沈庭陌哭笑不得,忽然联想到什么,轻声安抚道:“我当财神爷,你当我的小金童,好不好?”
搞乐队的沈庭陌很清楚,精密的木质乐器哪里扛得住这样的撞击,琴弦尚可更换调试,琴身一旦出现裂纹,靠震动和回响产生的细腻音质将会全损,再难修复成原本的样子。
沈庭陌看着阮蔚露在衣袖外的皮肤,因为打扫时消耗了体力,血液循环后呈现淡淡的粉色,不像小金猪,倒像只血统纯正的家猪。
沈庭陌不爱金钱,但很爱钱为他带来的这份安心。
沈庭陌怔愣一瞬,俯身将阮蔚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书桌后的老板椅上坐好,郑重地说:
这是从前的沈庭陌连想都不敢想的场景。
靠拼命打工维持生活,还要攒钱完成学业的沈庭陌,却记了它这么多年。
阮蔚轻笑一声,笑着笑着就哭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滴到嘴巴里,又苦又咸:“你赚那么多钱干嘛?你钻到钱眼里去了?”
连他自己都早已淡忘。
沈庭陌无可奈何,只好抱住阮蔚的脑袋,一遍遍亲吻他的额头:“以后不买了,钱都留着,投资收益都交给你来管,好不好。”
沈庭陌嘴里只要说出“宝宝”两个字,阮蔚就像被揪住后颈皮的小猫,瞬间老实了。
“你就是胡编乱造,一点也不尊重道家古典神话体系,什么小金童小银童的,我还小金猪呢。”
阮蔚这下真的害臊了,一把推开沈庭陌,重新拿起抹布擦拭书桌,又将小提琴的各种包装统统收拾好,准备一会儿扔下楼。
“可能是老天爷赐给他的,”沈庭陌一语双关地说。
阮蔚说不上来自己此刻的感受,是感动抑或心酸,这把琴对他来说除了能代表一段童年记忆,只是母亲给他的众多礼物中的一件。
“我才不要你的钱,”阮蔚被他的金属镜框蹭到额间的皮肤,冰冰凉凉的,不由晃动脑袋:
“什么乱七八糟的,财神连老婆都没有,哪里来的宝宝?”阮蔚咕哝着偏过头,露出粉红发烫的耳廓。
“也许现在还不算多,对于你和你的家庭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数额,不过这是暂时的,以后我会尽力去赚更多钱。”
阮蔚眼眶微红,吸着鼻子咕哝:“沈老板,你现在是不是很有钱?”
阮蔚一哭,沈庭陌就手足无措起来,忙不迭拿纸巾给他擦眼泪:
“你怎么那么能耐呢,又买房又买车,还买了把琴回来,你这么会赚钱,干脆去当财神爷好了。”
难怪沈庭陌会说:等真正需要的时候,再拆开它。
是他对这把完全损坏的小题琴的感受,也是彼时他对阮蔚无从补偿的愧疚。
芸来的那天,沈庭陌趁阮蔚去开门的时候,偷偷打开了琴包,看到几乎碎裂的背板和悉数绷断的琴弦,暗自记下面板上镌刻的工匠署名,很快将拉链重新拉上。
无能为力。
心疼又揪心的阮蔚哭得更大声了:“谁让你赚那么多钱了,辛苦得要死,结果花高价去买一把琴,你是不是疯了,这些钱拿着做什么不好?”
现在的沈庭陌终于有能力填补这份愧疚,于是很认真地解释:“我想把你失去的,都还给你。”
“不是,钱到一定数额,就只是一串数字而已,我并不热衷于它,但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