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骆岳林家里吃年夜饭的另一个好处就这样体现出来了,起码后面三天他不至于没东西吃。
骆爻捧着玻璃杯细细地吹着气,拿着手机给骆川海发了条消息。
手机上空空荡荡,除了骆川海嘱咐他早点休息的消息之外,什么都没有。
抬眼看钟,已经是十一点半。
骆爻看着那一桌空盘子愣了愣,随即发了语音过去:
骆爻解了围巾,起身去洗漱。
已经九点多,现在春晚节目表演是极富民族特色的舞蹈。
能打视频电话吗?
他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邱昭就和骆川海离婚了。他也不知道骆川海是怎么争取到他的抚养权的,只知道有一天,妈妈拖着行李箱离开了,然后他就很少再能她,有时候是一周一次,有时候甚至隔了几个月都见不上一面,邱昭才会打电话来问问他的情况。
——吃了三个小时的成果。
邱昭是个很温柔的人,骆爻依稀记得她好像是个作家,每天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或者是稿纸写个不停。
再骆爻眼里,他们两人都不能算是合格的父母,反倒更像是追求梦想的理想主义者。
现在想想,骆爻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恋爱结婚又把他生下来的。
那边没有回他,只是很快打来了视频。
他有点想他的母亲。
他从嘴里呼出一口热气,换了鞋后将东西提到厨房挨个儿放好。
你这么能吃?
他并不热衷于挂上大红灯笼,也不喜欢在门上贴春联,因为撕掉的时候会很麻烦,他不想自己在新年结束的时候站在门前刮个半天。
骆爻小时候,每隔几年还能等到一家团圆坐在一起吃饭,但自从他渐渐长大之后,他和骆川海还有邱昭之间的关系反而变得渐渐捉摸不透起来。
宋庭弈给他拍来了一堆空盘子。
他把玻璃杯里的茶水喝了一半,中央空调才堪堪将客厅里的温度升高。
骆爻家里没有地暖,只装了暖气片。但是他实在是不想检查煤气炉,将取出的电池重新塞进去,然后挨个儿开启家里的暖气片。
但就是这样若即若离的家庭环境,反倒让他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独立,但同时也没有脱离一个有爱的家庭氛围。
他无聊地关掉电视,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他吐出一口气,按下语音键:
从他在书店里看到母亲的书的时候,他那时候似乎才明白过来,父亲和母亲似乎是一类人,他们都想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留下自己的印记。骆川海用影像记录他的痕迹,邱昭用文字留下她的影子。
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只有电视上的春晚节目播放着悠扬的音乐。骆爻窝在沙发里,厚厚的羊绒围巾依旧围在脖子上,捧着玻璃杯的手被烫得有些红。
骆爻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天,在脑内勾勒了宋庭弈的模样,又细细地想象出宋庭弈说这句话的声音,是不是带着些吃饱后特有的慵懒呢?
他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他当时不懂,以为是爸爸常年不回家把妈妈气走了,后来才知道,邱昭离开了他们之后在世界各地跑,写了很多书,成了知名的作家。
一方面是他和骆川海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忙于工作,邱昭虽然不再满世界跑着取材,但她获得了第二段婚姻,和她的现任丈夫过着甜甜蜜蜜的生活。
但似乎也正是因为她的职业和骆川海的职业相差过大,邱昭几乎是十几年如一日地坐在家里写作,但骆川海也是十几年如一日地到处跑去拍戏。
原本空空如也的冰箱被填得半满,骆爻从隔层里取出一盒被他闲置了很久的西湖龙井,有些笨拙地替自己泡了一杯热茶。
刚刚那段舞蹈节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两个人站在台上说着相声。骆爻眯起眼睛,觉得这俩人有些眼熟,似乎是嘚吧社的新人相声演员。
骆爻按下接听键,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宋庭弈的脸,他被一个小娃娃抱着,那小娃娃正在拼命往镜头上凑。
入门还是一样入骨地冷。
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看了多久的电视,但是春晚演了什么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