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只是先前稍微入了点魔而已,现在已经好了。”
韶音将最后一支发簪插入偏髻中,仔细地瞧了瞧:“嗯,好了!”
今日宿华穿着婚服,金丝镶绣,翠竹暗纹,鲜艳的大红色衬地青年玉质金相,比往日里更添几分姝色。
卧槽!
巳月在剑修中曾有战神之称,宿华在第一击时便清楚地察觉到了两人的差距。
巳月回身收剑,无名指腹按在额角,那道伤口愈合不见。
向来自信的女修这会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微红:“不要取笑我了。”
巳月没听清。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成亲那一日。
思及至此,宿华抬眼对上巳月隐藏着怒火的眼神,扯了扯嘴角。
赵寥寥瞪大眼睛:宿华竟然能伤到师尊?
赵寥寥观察着巳月的脸色,下意识地挡在宿华面前:“师尊,要不进屋喝杯茶?”
巳月老父亲在这一刻突然感到悲伤。
“什么?”
巳月冷着脸站在檐下,身旁的钰算子调侃他:“巳月,你要把人家瞪出一个洞出来吗?”
她伸手就要去扶宿华起来,巳月冷冷道:“是自己没长手脚?还是软骨头站不起来?”
两人都收了剑气,纯粹用剑来战斗,看的赵寥寥眼花缭乱——
她有些紧张地攥住裙摆,任由韶音替她梳洗着妆,神思有些虚飞。
山上时她告诉巳月,宿华是如何与她生死与共,又如何豁出命来救她,但隐瞒了宿华曾经入魔的事情。
说着,他以剑支撑,一点点站了起来。
赵寥寥低声嘟囔道:“就那个,冲国人都是白毛控……”
宿华握着剑行礼:“请师尊赐教。”
仙君收了剑气,抬腕用剑尖对着青年:“我怎知你到底有没有本事娶我徒儿?”
但觉得如果说出这种台词,师尊怕是要把宿华打死。
徒儿长大了,被臭小子勾走了,留下他一个孤寡老人。
巳月这才缓缓移开目光,看向赵寥寥所在的房
明道子不便离开衍宗,托江浙真人带了贺礼,与钰算子和易雀一道;叁昧寺的明空大师炼了同心锁,派跑的飞快的那位小沙弥送来;逍遥宗则是潇清真人带着芝麻与楚翘登门;还有曾经在山脚下卖发带的阿婆,赵寥寥曾答应过她寻到道侣要带给她看,而她半年多前刚被儿女接到万州养老,故而也递了请帖。
毕竟对于修者而言,只有道心不坚者才会入魔,是耻辱的象征。
巳月不知为何更加不爽了。
青年脸色煞白,握剑的手颤的厉害,看的赵寥寥又急又惊。
宿华轻轻抚开赵寥寥的手,对她安抚性地笑了笑:“寥寥,我没事。”
说着,便扶她起来,将牡丹暗纹的红色大袖理整,又将披帛仔仔细细地垂放到最好看的角度,不由得感慨一句:“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巳月足尖一点,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宿华面前,宿华提剑应战,剑与剑相抵,发出令人牙酸的金戈声。
不论是修为还是经验,巳月都比他强了太多太多,这场战斗基本上是碾压局。
小小的庭院已被红绸装饰,临近黄昏,烛火燃灯,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帮忙做最后的准备。
说着,她朝宿华眨眨眼,青年明白了她的意思,白发又恢复成了墨发。
嘤嘤。
她已经很久不曾见师尊的剑法了,毕竟作为化神期的大真君,出剑讲究的是一击毙命,暴露的越多,不确定性便越多。
但他也知道,若今日他败了,怕是后患无穷——这个女儿控,绝对会把他和寥寥分开,想法设法地影响他和寥寥的相处。
眼前的打斗突然停止,赵寥寥忙忙跑过去查看,却见巳月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般模样还说是不是魔修?”
赵寥寥墨发挽髻,金钗珠翠,额间点着梅花花钿,抬眼间流光芳转,如明珠月色。
那厢在妆洗,院门口宿华与厝奚正在迎宾。
巳月看着自家徒儿心疼的表情,突然觉得还是下手轻了。
仙君轩然霞举,只是额角增了道突兀的血痕,血珠顺着眉骨蜿蜒,最后在眨眼时落下。
巳月冷冷地瞥过去,并未从其身上察觉到魔气,但雪发赤眸是越看越不顺眼。
钰算子觉得友人这种憋着气又发不出来的模样很有意思,笑嘻嘻地开导他:“这种日子,垮着一张脸怎行?”
赵寥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他那个样子,是因为我喜欢,才是那个样子……”
他们请帖发出的少,这次婚礼所来之人不过区区数十。
而宿华却在这时跌跪在地,呕出一口血。
赵寥寥突然有些思维发散,想起以前在视频网站上看到的经典场面,考虑自己要不要喊出一句带有港台腔的“你们不要再打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