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建安信没信看不出来，但年霞肯定没信，季思年注意到她非常不屑地冷笑了一下。
关于谢航的事，原本他以为还能再对季建安瞒一段时间，只是没想到教练有事没事就在朋友圈发练车的视频。由于他和谢航过于积极，成为了目前教练手底下唯一一组正月里还奔波在考证路上的学员。
门外传来阵阵流水声，茶具轻轻碰撞在一起，谢航点了点头，示意能够理解。
谢航握着笔的手一抖，无意识地在纸上划出一条长线。
“一起练车的那个男生，是不是就是你发的那个大学同学？朋友圈里那个。”季建安绷着嗓子，也许是紧张，但听起来很像在质问。
是在说谢佳洋。谢航强迫自己把一直紧攥的拳头松开：“还好。”
“好。”林菁这才抽出一直压在档案下的试题，“那我们先做个SCL吧，很久没有做了。如实回答，不要担心其他的。”
他有点后悔当初告诉了她谢航是实验的学生。
谢航接过测试表，慢慢地读着。
季思年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但又隐约猜到了原因，被这气氛带得有些紧张：“怎么了？”
好，你觉得呢？”
话头一挑起来，季建安反而有点支支吾吾，他这一结巴，搞得季思年也感觉到了尴尬。
谢航眼底有光闪烁几下。
“其实谢成还没有和他妻子正式离婚。”林菁说，“张医生同我说，有必要的话可以让你知道这件事。”
最后季建安一拍腿站起来，在屋子里巡视似的转了一圈，又立在窗户前，望着对面楼的屋顶。
“如果谢佳洋在未来仍然要和谢成共同生活，很多附加问题都会随之出现，张医生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够当个朋友，不以治疗为目的，很纯粹的朋友。”林菁说，“这样对谁都好，你说呢？”
两个人就这样尴尬又无言地对视着。
张医生的意思。林菁给他留出来了足够的拒绝空间，但他还是问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林菁转了转椅子，笑着说：“张医生是谢佳洋的医生，所以从谢佳洋的角度提意见，那我当然是从你的角度来说。虽然说是不以治疗为目的，但你们两个常沟通，对你们都有好处。不过如果你不想，或者你和他相处不舒服，完全可以不采取这条建议。”
他鬼鬼祟祟地敲开季思年的卧室门，顺手上了锁，坐在小沙发上看着他。
想与不想，谢航很久没有这样非黑即白地做选择了。
这就导致教练的朋友圈小视频全是他们两个。
但是季建安还是看了出来，不仅看了出来，还直接找上了门。
只怕要拉扯一段时间了。
但读完第三行他就在原地发起了呆，这是他第一次在做测试时走神，并且还能够清楚意识到了自己在走神。
季思年高高悬起的心在听到这句话后直接砸下来，顿时如坐针毡，他想了一下还是直接说：“是。”
季思年在知道教练有这个兴趣爱好之后，每次练车都在极力收敛，该目不斜视的时候就目不斜视，甚至减少了大部分肢体触碰。
他想起来季思年在吃完那碗烤冷面以后说，回家还得编一个在外面吃了晚饭的解释。
“因为你心智足够成熟，不需要长期的交流做辅助来达成目标。”林菁说，“如果你想，就去，如果不想，可以不去。”
“想的。”他很轻易就判断出了自己的想法。
至于在外面吃饭的解释，季思年编得头头是道，首先是在实验偶遇了高中朋友，然后一起在咖啡店畅谈一下午，最后盛情难却吃了点东西。
他妻子……以谢航同她寥寥见过的几次面来看，她是哪怕要承担辛劳独自抚养孩子，也不会为此而将就着和谢成过下去的人。
不过也是人之常情了，谢成毕竟是二婚，他又有个十岁的孩子，肯定不会轻易再离婚。
万一哪天季思年心血来潮，直接跟家里公开了……
季思年和他不一样。他就算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也没人管，但季思年家里还有爸妈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