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航笑着说。
“下次在吃饭前吧。”谢航说，“不然看上去太奇怪了。”
季思年眼皮狂跳，连转身走楼梯的机会都没有，电梯门缓缓打开。
但沈荣已经站在了里面，甚至按好了一层的按钮。
快要到一楼时，沈荣才说：“你是谢航的高中同学？”
电梯下行。
但是实际上沈荣所展示出来的反而是一直被他忽略的那部分客观事实，一个要强的、优秀的女研究员。
她没有向他投来目光，只是垂眸看楼层按钮，季思年在借口离开和走进来之间犹豫了一秒，最后选择妥协。
人挤在浴室里洗了个很混乱的澡，中途季思年有些昏昏欲睡，后来索性站在原地不动。
季思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特别是在十分钟前刚和她儿子上过床的情况下。
电梯门打开，冷空气钻进来解救了季思年。
“大学同学？”沈荣有些惊讶，从电梯门的反光中看着他，“也是本地人吗？”
楼道里的温度比屋里低许多，冷气一股股地飘进来，季思年按了电梯：“你关门吧，太冷了。”
季思年挣扎了一下，他实在不想和沈荣共处一梯。
他说完有些想笑，这一幕似乎很像什么炮友或者偷情的告别语。
按理说他们应该再温情一会儿，不过家里还有对不好应付的爸妈，要是晚饭也不回去吃，实在是过于明显。
“嗯。”季思年说，“我是一高的。”
但是在沈荣身上就更明显一些，带着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像是在经历了太多不得已之后的超脱。
短短的一天之内经历这么多尴尬无比的事情，季思年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和她打招呼了：“阿姨。”
他身上还有些难受，不过倒没有什么疼的地方。季思年穿好衣服，看了眼表：“我走了啊。”
再次僵持住。季思年透过反光看着她，早上没来得及仔细观察，现在才发现沈荣和谢航有些地方还挺像的。
“大学同学。”季思年说。
“我也觉得。”季思年脸上挂着笑，把谢航塞回屋子里，替他关了门，“走了。”
空气凝固一般，两个人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尴尬在沉默的狭小空间里蔓延。
谢航帮他把围巾系好：“走吧。”
沈荣走了出来。
“哦。”沈荣点点头。
楼道里安静下来，他看着电梯的楼层数逐级上跳，仅剩一步之遥时，对门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季思年曾经想象过沈荣的样子，他第一次知道她是在尹博的电话里，她以一个在疗养院崩溃胡闹的无助女人的模样出现。
谢航家里就从来不用一切香薰香水，连洗发水都偏好用草本无味的。
后来是在谢航的故事里，变成了一个因为生了病而有些古怪，对孩子情感稀薄的不称职母亲。
不过没有谢航那么强烈的距离感，沈荣感受到他的眼神，转过头对他笑了笑。
“明天……”季思年想了想，又改口，“后天吧，我看教练后天才开工，咱们可以去赶第一波。”
他摆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阿姨，那我先走了。”
沈荣意外地看着他，似乎也没有想到可以遇上，随后指了指电梯：“走吧。”
沈荣身上带着一丝很清新的香水味。
那种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的、看上去无悲无喜很淡然的菩萨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