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白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江逾声也是紧张的。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心底反倒快速沉静下来，彻底回过神。
江逾声作势要咬他的指尖。祁斯白笑起来, 也不躲。
想了好一会，他从枕边摸过手机，本来想和江逾声扯皮两句，结果一打开微信，他和牧阳成、薛远的那个名为“谁先脱单谁是狗”的三人群就弹了出来。
祁斯白心跳错了一拍，整个人从一片氤氲的云雾里骤然醒神。
他以往一贯是大大咧咧、肆意妄为的性子，想做什么就随心去做，这会洗漱完躺在床上，却开始认认真真思索起他和江逾声在哪些场合需要注意分寸了。
江逾声轻轻应了声。祁斯白也傻乎乎地跟着点了下头。
他之前之所以敢在许璇身边和江逾声牵手，不过是仗着那个场合下她根本不可能看见。而刚刚……哪怕许璇只是早出门几秒，都能直接撞见两人的亲密。
祁斯白还没意识到什么，江逾声骤然一撤，他才愣了下，手悬在半空中，转头看向电梯门。
许璇穿着休闲睡衣、裹着件羽绒外套下来的，她半只脚都迈出电梯了，看见角落处离得很近的两道人影，脚步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走出电梯。
牧阳成：[？]
这晚，从取蛋糕到上楼后，祁斯白都规规矩矩，没再和江逾声折腾一些在家长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的小动作。一直到江逾声下楼回家，祁斯白才松了口气，确定许女士应该没察觉到什么。
他不太明显地往江逾声面前挡了一步，笑着问许璇：“那我们去门口？”
祁斯白笑着打字解释：“任务进度。”
祁斯白悬在半空的手欲盖弥彰地举到脑后，抓了抓头发。江逾声还算镇定，他的心尖却有些发凉。
群里像是机器卡顿一样，静了几秒后，噌噌噌地往外蹦消息。
欲求不满。
牧阳成：[？？]
几乎是他刚一改完，江逾声就在群里回了句：“0/2？”
许璇看了祁斯白一眼，笑笑说：“嗯，我跟他说了，我在单元门口站着等他。”
许璇的出现太过猝不及防，祁斯白有点没缓过来，眼神胡乱地一会端详着她的神色，一会又不安地落在虚空中。
他太忘形了。这两天过得晕晕乎乎，像踩在软绵绵的云端，以至于忘记了，小区里其实才是最容易露馅的地方。
祁斯白心里不上不下，眼睫扑朔了几下。他不经意间垂眼一瞥，忽地，看到了江逾声背在身后、无意识间攥得有些紧的手指。
许璇眉眼间晃过一瞬微不可察的疑虑，唇角却已经习惯性地翘起来，“这么快就回来啦？还以为你们四人凑一起，要吃好几个小时呢。”
祁斯白默然无语半晌，将群名改成了“单身狗守护联盟0/2”。
牧阳成大半夜十二点多不睡觉，先是把江逾声拉进了这个群，而后又在群里发了张截图。截图里，祁斯白的备注是狗狗一号，江逾声是狗狗二号。
暧昧的氛围从来都没有实体，却总是偷偷潜藏在少年人的眼角眉梢间。
电梯门轰然打开时，两个人都还靠在楼道墙角。除了祁斯白那根手指外, 两人之间其实没什么特别亲近的举止，只是肩抵着肩，两颗脑袋也挨得有些近。
江逾声半倚着墙壁站直了些，叫了声阿姨，解释说：“明天还要上课，所以没吃太久。您怎么……”
许璇三两步就已经走到他们俩面前，耸了耸肩说：“送蛋糕的小哥找错单元门了，我就说，干脆我下来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