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门将两人关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屋里很安静,其他房间的灯还灭着。
祁斯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已经显示出桌面的电脑屏幕,问:“机架是什么?是不是还有个叫什么……宿主软件的东西?之前一个在b站直播唱歌的朋友跟我科普过,她还说要帮我弄,但我嫌麻烦,就没让她帮。”
祁斯白兀自弯腰拿鞋,江逾声没意义地把玩手中的门钥匙。两人都有那么几瞬的不自然。
江逾声抬起手,像是想去掐一掐祁斯白的后颈。
祁斯白一愣,笑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好久没播了,我本来也是想着这两天上去冒个泡……诶,牧阳成是不是说明晚成人礼之后要和我们、和薛远一起出去吃饭?”
祁斯白说完,抬脚就往书房走。之前好几次在江逾声家直播,都是在书房。他把家里备用的摄像头放在江逾声家后,一直没拿回去。麦克风用的也是摄像头里面自带的。
祁斯白轻笑了声,“干嘛啊。”
祁斯白之前几乎没怎么在江逾声的卧室里待过,这会四下看了看,就回头看着江逾声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悬臂支架,又从抽屉里拿出麦、外置声卡和好几根插线,三两下就组装好,固定在了桌沿。
祁斯白脚下一顿。
祁斯白扬了下眉,一脸无辜:“哪有。”
江逾声觑他一眼,笑说:“原来你还会怕这个?”
江逾声把家里的单人房用作书房,所以他的卧室是双人房。房间中央放着张双人床,墙边立着一个高大的木衣柜,窗边放着一张宽敞的书桌。书都在隔壁书房,这张桌上很干净,只有一台外星人笔记本电脑。
“怕被我妈他们看出什么,所以还是……少在他们面前晃的好。”
祁斯白笑着耸耸肩。
江逾声在软件页面上点了几下,把监听耳机戴上了,又把话筒位置调得离祁斯白近些,而后转眼看他,“说几句话?我微调一下。”
他之前是习惯了很多事都会跟家里人说, 百无禁忌。
“嗯。”
对哦……暮归大大的设备可是专业的。虽然祁斯白既不唱歌也不整活,聊聊天讲讲题的并不需要多好的音质,但不妨碍他对几千上万一套的电容麦和声卡设备感兴趣。
江逾声放好两人的运动鞋,忽然想起什么,问祁斯白:“今晚要直播吗?”
江逾声下载了直播姬,让祁斯白登录后,他又打开了studio one,一边和他解释着机架和宿主软件,一边把人按在椅子上坐好,随口说:“以后想调就找我。”
江逾声轻嗯了一声,转移话题似的胡乱揉揉祁斯白的头发,转身砰一声,关上了门。
他的笑声清晰清朗而有质感地落在江逾声耳边,连同刚刚简简单单的那三个字一起。江逾声蜷了下手指,右手又点了两下,而后偏头看他,拿下一边耳机,要笑不笑地问:“撩我啊?”
祁斯白笑着嗯了一声,跟着江逾声去书房拿了摄像头后,就往江逾声房间里走。
江逾声有点意外。祁斯白之前草稿都不打就直截了当去问许璇怎么看如果他喜欢男生, 昨晚更是走在许璇身边就敢偷偷摸摸地牵手, 他还以为……
进了江逾声家,不等江逾声动作,祁斯白已经轻车熟路地按亮玄关和客厅的灯,打开鞋柜,朝下看了一眼,指着江逾声拖鞋旁边的那双拖鞋,笑着回头看江逾声:“我的还摆在这里啊?”
祁斯白把江逾声的拖鞋递给他,自己换好鞋,又把刚刚放在鞋柜上的书和篇子拿起来,随手翻了两下,偏头问江逾声:“去书房吗?”
但自从国庆那次因为成绩争执过后,他对和家长之间的相处有了一点新的认知。比如,对那些自己坚定、但家人可能一时半会难以理解或接受的事情,或许可以不必那么着急去开诚布公地交谈。
“那就今天播吧。”
江逾声把声卡的usb插线连到笔电上,开了机,回头和祁斯白说:“我这台电脑搭了机架,音效好点,要不用这台?接书房那台的话,还得再弄,那台效果也没这个好。”
祁斯白笑着往一边躲,江逾声也没再追,笑着睨他一眼,回头调好机架,站在桌旁,跟祁斯白说可以了,起身要去书房搬把椅
江逾声按在耳机上的左手一动不动,他眨了下眼,忽地笑了,握着鼠标的右手点了两三下,而后转眼看祁斯白,耳语般咕哝了句:“小坏蛋。”
祁斯白看江逾声两秒,又瞥了他的耳机一眼,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嗯……谢谢男朋友。”
江逾声扯了下祁斯白的袖子,祁斯白回头,就听他说:“要不要试试我的麦?”
江逾声垂眼看着祁斯白的拖鞋挤在他那几双常穿的鞋之间,难得有那么一些微的不好意思。本来客人穿的或是他自己很少穿的鞋都会放在上一排,但他每天打开鞋柜穿鞋,却都不会动这一双。好巧不巧,还被祁斯白撞见了。
奶奶想见你嘛, 勒令我要把你领回去,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