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几次之后，小J的态度似乎也开始矛盾，好像既希望他退，又不那么希望。
而有时候，小J给他讲题，讲到关键的地方，也非要用他那种撩人的语调，哄祁斯白叫一声哥哥，才给他继续讲。
每次逗到祁斯白要恼，小J都会停下来一本正经地跟他探讨，连这个程度都受不了，要不就别喜欢男生了。
祁斯白其实觉得，小J最开始那个火力全开、好像连他自己都有被雷到和肉麻到的架势，完全就是故意想让祁斯白知难而退。
祁斯白和牧阳成、江逾声照常在学校吃午饭，吃完饭回307自习。
祁斯白最开始不愿意，但最后也都被他连蒙带骗的，发语音叫了好几次。
祁斯白最后哭笑不得地一人请了杯饮料才把人哄好。
祁斯白朝那边看过去，远远地和江逾声对上视线。他一愣，下意识摸了下兜，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带手机出来。而他刚刚出教室的时候，觉得没必要，所以也没跟江逾声说。
班里不少人在边讨论题边闲聊，祁斯白仗着教室里氛围轻松闲适，忍不住也和江逾声闲扯了几句竞赛之外的话。
他抬腕看一眼表，和场上几人道了别，小跑着出了球场，一直跑到江逾声面前。
下午，牧阳成没刷一会题，就决定开溜回家。牧阳成走后，祁斯白左边是墙，后边右边都空空荡荡，只有前面坐着江逾声。
小J怎么想祁斯白不确定。但随着祁斯白能接受的程度越来越大，他渐渐开始怀疑，只要他再这么跟小J相处下去……
要不是小J的声音真的又好听又像江逾声，要不是确实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试几天，他是真的会忍不住立马就把这样跟他说话的人给拉黑。
又或者说，他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或许不是因为竞赛，而是江逾声现下对他就是这样的。或许传闻中“江神”那个形象才是真实的他。冷漠，而有距离感。
上午考完一场一二试模拟、中午十二点半收卷后，小半个班的人选择收拾书包回家。
天边的日光稍稍泛起橘红时，忽然有个学弟叫住他，指了指铁网外的一个人影，“哥，那是不是……江神？来找你的？”
小J和江逾声不一样，会毫不吝啬地夸人，虽然语调淡淡的，好像只是随口一夸，可夸出的话却是什么……
他弯成一盘蚊香，似乎也只是一件迟早的事情。
“宝贝好棒”、“宝贝你怎么这么聪明”。类似的话他全部都信手拈来，张口就来。
他眨眨眼，接过，笑了下，问江逾声：“你怎么来这边了？去吃饭吗？”
江逾声转过身来，胳膊肘搭在自己的椅背上，淡淡笑着听他讲，偶尔应上两句。
祁斯白有点烦闷地转了会笔，忽然把笔一丢，出了教室，下楼到球场打球去了。
祁斯白每次被他夸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头皮发麻，嘴角一会抽一会又忍不住往上翘时，都在想——
祁斯白兀自热络地讲了一阵话，在某一个瞬间，听着教室里其他人的笑闹声，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没劲。
祁斯白只觉他身上氤氲的淡香混杂着凉意，被轻微的风带到自己面前，让他一下午的燥热都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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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江逾声顿了下，又低声说：“来找你。”
当一个人某一天忽然把莫名给予你的特殊偏爱又莫名地、渐渐地并合理地收走，你除了接受，好像别无他法。
江逾声笔直地站在那里看他跑来，顺手递过去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尤其是，当有了晚上小J给予他的那些想象做对比，当和记忆里的相处做对比，他在白天面对江逾声时，只会更加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事的不同和不可能。
七月底，在其他准高三生返校复习的前一天，陈老难得仁慈地给大家放了大半天假。
这个时候，学校所有年级都放暑假了。假期的球场一向热闹，祁斯白和几个高一的学弟酣畅淋漓打了大半个下午的球。可能因为心情不太好，他打起球来也狠，把两个学弟虐得满脸委屈地问他：“哥，我今儿是得罪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