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的还是之前的屋子，傅语梦游般被陈棠末按在沙发上。陈棠末找到一块很大的毛巾盖在她头上，温柔缓慢的替她擦着头发。擦完头发后，她将傅语推进了浴室里。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傅语梦游似的往前走去。
“为什么？”没有期待她的回答，姜潋只是随口一问。裴晚茗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没有说话。
也是这样的一个阴雨天，她躲在衣柜里，看见一个人形恶魔拿着刀将她的父母残忍杀害，她瞪大了双眼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是一个很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临近陈棠末卧室的窗口有一棵树，傅语站在树下仰头看着黑着的窗口。她看上去狼狈不堪，脸颊红肿，衣衫不整。
离红灯似乎还有一步之遥，但她再也过不去了。
长长的黑影倒映在她面前，巨大的黑暗完全笼罩住了她。
傅语在浴室里站了会，迟疑的打开花洒，热水慢慢冲走她的呆滞，傅语逐渐清醒过来，反复咀嚼着陈棠末说的话。
这个点，陈棠末应该还在上班。
“当然。”
在梦中，她发现自己变成了陈棠末的模样。
意料之中的回答。
即使周围嘈杂一片，傅语依然听见陈棠末在她耳边小声却坚定的声音：“傅语，我们结婚吧。”傅语转身愣愣的看着她，她看见陈棠末褐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
陈棠末似有感应，抬头望向前方。傅语怔了一下，她后退了几步，惶恐不安的转身就跑。
正常情侣没有不吵架的，傅语吵完后便摔门而
第31章
浴室的门被人打开，陈棠末自然的走了进来：“一起洗。”傅语沉默的看着她，慢慢的，她不再沉默。
陈棠末被雨水冻的发白的脸上飞快笑了一下，随后贴上了她冰凉的嘴唇。傅语仍是呆怔的样子，直到陈棠末咬了一下她的舌头，她才迷迷糊糊看向陈棠末。
她的思绪在黑暗中沉沉浮浮，她的眼前是浓重的化不开的黑雾。她站在雾里慢慢朝前走。
出了公司便是一个路口，磅礴的雨水中，红黄绿三色在雨幕中闪烁着。厚重的雨幕中，她分不清颜色，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不能让陈棠沫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
姜潋愣了一下，笑了笑：“那我也会去的。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赵师叔取代天师，裴晚茗，你会帮我吗？”姜潋转过头，目光热切的看着她。
闪电照亮漆黑的窗户，雨滴重重的打在窗户上，打落枝头上洁白的梨花，落到泥土上，很快被污水冲去更加黑暗肮脏的地方。
前方出现一点光亮，傅语向着灯光处走去。隔着窗户，她看见陈棠末坐在温暖舒适的办公室内，正在和身边的同事交流。陈棠末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安逸。她身边的同事衣着整洁，容貌秀美，和她很是相配。
叹了口气，姜潋两手托腮趴在栏杆上。“从小到大，无论是选学校还是专业，都是天师和其他几位师叔的意愿，我从来没有自己做主过。”裴晚茗冷不丁的开口问她：“如果他们要你牺牲自己去保护锁灵盘呢？”
陈棠末笑了起来：“平时都是你主动，我也该主动一点了。”傅语像不认识她一样仔细看着她。“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快走吧。”陈棠末赶紧拉着她一边道歉一边离开了路口。
她美好的童年在此刻结束，她辗转于不同的家庭，又被所有人厌弃，直到被杨夫人收养。她以为是不幸的结束，谁知道却是灾难的开始。
屋外的光亮慢慢被门遮住，她的心也完全沉入黑暗中。她的灵魂被劈成千百块的碎片漂浮在空中，每一片都倒映着她不幸的童年。
我怎么办？”想了半天，姜潋的声音又恢复了欢快：“我可以留在龙鸣山扫地。”
她的目光落到旁边的镜子上，她灰头土脸，裤子上全是泥土。跟陈棠末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眼睛被灼烧了一下，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傅语想睁大双眼仔细看她，却很快被泪水迷糊了视线。
细密的雨中，周围无数道灯光亮起来，喇叭声、说话声被雨声一一遮盖。她们无视了所有鄙夷冷漠的目光，在这明亮的雨幕中紧紧相拥。
雨淋湿了傅语的衣服，她本应该感到寒冷，但一点温暖从那双手上慢慢暖着她的全身。
傅语停了下来，陈棠末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
收回思绪，姜潋关灯躺在了床上。
无数个黑夜中，门把手总是在轻轻拧动。傅语缩在角落里，睁大了眼睛望着慢慢被打开的房门，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
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停留在那天的晚上。
耳边传来许多刹车声和骂声，她只当听不见，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红灯，只要她走过去她就安全了。
……
远远地传来有人喊自己的声音，傅语浑身颤抖起来，双腿使不上力，几乎跌倒。她顾不上许多，强撑着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