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儿子想纳别人做妾,自己女儿却先给别人做了妾,呵。”
吕氏苦笑道:“看来他们这些翰林官还是看不上我们这种人家啊。”
他是宁国府嫡系子弟,虽然是庶出,但其母亦是清白人家的女子,他又极得圣上的宠爱,亲赐表字,与太子、晋王和北静王等一众人中龙凤交好。
“妹妹,你先看看,这是贾世兄的亲笔书信。”
李守中接过和,仔细品鉴一番,大赞道:“写的极好,妙笔生花,字字珠玑,字写的也好,行云流水,力透纸背,无愧国朝词宗之名,可流芳百世,千古传唱。”
薛蝌去火漆印,取出信纸,打开一看,第一句便是“薛兄,见信如晤...”
屋子里满是浓重的药味,刺鼻刺眼,薛父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隐隐有一股死气环绕着他,如此看来,恐怕将要命不久矣。
“父亲,您可能还不知道,二叔和林丫头的婚期在三年之后,他说了,在此之前,不会让任何一个妾室进门,况且这也与礼不合,容易受人非议和诟病,对纹儿她们的名声也不会好。”
一个下人低着头走进来,禀报道:“太太,外面来了一个人,自称来自京城宁国府,奉其家主之命,来给大爷送信。”
小厮象征性的推辞一番,然后感恩戴德的收下了,这相当于他半年月钱的十两银子,足矣慰籍他一路上跋山涉水,风尘仆仆的疲惫不堪。
那贾宝玉和薛家子跟他比起来,算了,在任何方面都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他们看不上我们家,我还看不上他们家呢,他们家有什么好的呀,就他们这种态度,我以后若是嫁过去,
把信仔细看完,她彻底放下心来,对走出来的吕氏扬了扬手里的信纸,说道:“妈,那个姓梅的公子哥已经和别人定下婚约,即将成婚了呢。”
可贾瑜不一样,他虽然是勋贵,但他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出身,因为中间出了变故才弃文从武的,他以十五岁之龄,两元及第高中探花,上数一千年,无有能出其左右者,更兼写得一手极佳极妙的诗词,在国朝士林和文坛中颇有贤名,人更是温文儒雅,谦逊知礼。
李守中苦笑道:“为父倒把这件事给忘了,他这个伯爵能纳四房妾室,只是不知纹儿和绮儿排在第几位?”
薛蝌接过书信,只见信封上写着“薛蝌世兄亲启”六个大字,见火漆印完好无损,拱手道:“有劳上下不辞辛劳,千里迢迢走一趟,旅途劳顿,请在城内客栈歇息两天,我会安排好。”
“正是在下。”
“父亲,您看看,这是二叔写给纹儿和绮儿的定情词。”
自神京城向东南两千五百里,江南东道、金陵府、薛家二房宅院。
李纨笑道:“父亲,自从兰儿拜他为师后,蒙其倾囊相授,日渐进益,族学里的李教谕夸他学问做得好,还说贾家日后再有高中者,必由兰儿起。”
撞死,要么自悬高梁,省得被全天下人戳着嵴梁骨嘲笑侮辱。
小厮从身后的包裹里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薛蝌,恭声道:“这是我家老爷的亲笔书信,请您查验。”
吕氏和薛宝琴正守在病榻前默默垂泪,薛蝌来回的踱步,满面沉重。
把这件事漂漂亮亮的办好,回去后不仅会有赏钱,老爷肯定会觉得自己可堪一用,说不定还会提拔自己一番,想到这些,他瞬间就不累了,和薛蝌再三道了谢,调转马头,飞速离开。
薛宝琴接过书信,夸赞道:“瑜哥哥这字写的可真好看,怪不得皇帝老爷点他做了探花,真是字如其人呢。”
薛蝌从袖兜里拿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递给小厮,笑道:“区区薄礼,不成谢意,请上下笑纳。”
想起这些,李纨就高兴到不能自已,她非常的感激贾瑜,他收兰儿做了入室弟子,尽心传授各类学问和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准则道理,兰儿也很争气,她坚信,兰儿以后肯定也能像二叔那样考个进士回来。
李纨叹道:“父亲,二叔在两个多月前就先纳了薛宝钗为妾,纹儿和绮儿只能排在她后面了。”
薛宝琴正站在廊下张望,见自己哥哥笑容满面的走过来,不禁松了一口气,她还不到十四岁,暂时不想嫁人。
“多谢薛公子美意,小的还要尽快赶回去复命,耽搁不得,告辞了。”
李守中捻着花白的胡须,点头道:“极好,此事为父同意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纳她们俩进门?”
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薛蝌心中欢喜不已,拿着信去了后堂。
不用吕氏吩咐,薛蝌连忙往外走,来到院门口,一个小厮走上前躬身道:“敢问可是薛蝌薛公子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