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此刻的谢铭玉，程野秋忽然发现，或许他一直以来，都把过去的痛苦看得太重了。
这还是修真界，凡人更差。
宋酒尘声音变得艰涩了些：“什么忙？”
尽管几次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前世，可猜忌、不信任、自私……这些遗留下的毒，始终潜藏在他的心中，在他的心之外凝结成厚厚“壳”，将所有人都隔开遥远的距离。
程野秋眼前一花，忽然出现了宋酒尘的身影。
现在刚好是个月圆之夜, 一轮皎洁的圆盘高悬天空，散发着冷清清的光芒。
程野秋想象着一百七十年后, 这轮明月在天空消失无踪、大地之上九幽重来的场景。
宋酒尘微微一怔。
第44章 不要了
这或许不是他的错，可总归要他来解决。
“月蚀期的修真界是什么样子？”
程野秋转头看着宋酒尘, 忽然道：“宋师兄, 距离月蚀期还有多久？”
若非凡人聚集地和灵山秀水相隔甚远、杀戮凡人也远远没有吞噬修士来的划算, 怕是一次月蚀期就能让所有凡人遭遇灭顶之灾。
程野秋仰头看着夜色笼罩的天空。
宋酒尘深深地看着他，眼眸中尽是他不懂的表情，低声开口道：“我把煌宫的那个使者擒获……”
重生以后，他曾经在心中暗暗下过决心：绝不会再为别人贡献自己的天星骨。
自从和程野秋摊牌, 这还是宋酒尘第一次听到程野秋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宋酒尘答道：“九幽和修真界重合在一起，导致九幽的魔气和天魔会肆虐, 魔修们也会得到强力的加成……除了少数几个大门派, 其他人能闭门不出活下来都算好的。”
忽然按在谢铭玉的脖颈后面，灵力吐出，将谢铭玉震晕了过去。
童年时被生父夺取心口血、长大后被宋酒尘剔出天星骨，他已经受够了。
如果不是为了准备植入其他天魔的器官, 继续培养“花”，宋酒尘甚至可以直接自我修复躯体。
可明里暗里、外界内心各种各样的压力，宛如乌云一般横亘在他前进的方向上，让他市场不知道该向哪里走。
程野秋道了一声谢, 随后道：“你的身体还好么？”
宋酒尘抬头看了眼程野秋，倒了一杯茶递过来。
程野秋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胸口。
宋酒尘又是一怔, 不知道程野秋为什么忽然开始关心这个，但还是回答道：“大约还有一百七十年左右。”
“先等等。”程野秋忽然打断他，“宋师兄，帮我一个忙。”
很多人都告诉他，要他寻找自己的道路，他也确实找到了自己想走的道路。
谢铭玉已经衰弱到了这种地步，在金丹境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不如就在此时此刻，先破开他心中的“壳”，看看他能不能走上“问心无愧”的道路。
程野秋问：“九幽和修真界为何会重叠？我看宗门典籍里，万年之前没有这种情况。”
程野秋扬起唇角：“取我的心口血。”
或许只是他一厢情愿, 但是仅仅只是听到程野秋礼貌性地这样问一句, 宋酒尘便差点没能拿稳茶壶, 心中酸涩难耐，低声道：“不用担心, 我已经替换上了别的心脏——而且到了我的境界, 身体受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程野秋坐在宋酒尘的飞舟上, 脸色略带一些苍白，只是表情却十分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