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背手叹道:“只有你们年轻的这些才满心情情爱爱,屈茂啊,当年我刚认识他时,和胡复同样的锯嘴葫芦,现在都熬油似地熬成人精了……他们心里,有比自己的情爱更重要的人和事。”
听完无为所说,宋韫更加伤感,倩袖于屈茂而言分明就是要紧的人。
宋韫自觉愧对倩袖,于心不安。无为劝慰道:“你当这姑娘是为了你?她一心一意为了屈茂那老家伙,又觉得屈茂心里没她,灰心丧气,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长成那副德行也有如花似玉的姑娘喜欢,或许我也该还俗,说不准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争着抢着要。”
宋韫反问:“大师觉得屈大人心里有倩袖姑娘吗?”
宋韫垂眸:“是因为我父亲么?屈大人至今不娶,也是因为——”
无为摇头:“他们和我不一样,从小就知道庭霜真实身份,自小刻苦勤奋,立志要再做靖朝臣子的。只是庭霜并没有复国的志向,对待屈茂和胡复也没有君王的架子。到底隔着君臣的身份,彼此之间算是朋友,不敢妄想更多。其实当初他们本来已经放弃复国,护着庭霜一生安稳也就罢了。可是庭霜下场凄惨,他们至今耿耿于怀。屈茂不成婚,一方面是为复国劳心劳力无暇顾及其他。另一方面,他在场面上惯会溜须拍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正对上要紧的人,该说的话却说不出来。人精的壳子下还是个锯嘴葫芦。活该他和胡复同样年纪,人家三个儿子都二十出头了,他还打着光棍。”
袖却不肯走:“皇帝现在多疑,几乎到了不信任任何人的地步。就连昨天见新城公主,不许任何人在旁。不知兄妹二人说了什么,砸了许多东西。公主进去时还好好的,出来时竟眼中含泪嘴角带血。但他还以为我没有察觉他得知了我的真实身份,对我的戒备还不算太重。我留下来,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可以给他致命一击。”
无为语调诙谐,但眼中却有悲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