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棠仰面看着天花板，回复：“可以啊。”
程瞻的电话便打来，接通之后，杨爱棠决定先发制人：“怎么了？”
程瞻未免有些错乱。杨爱棠没有在门口堵他，也没有像对待客人那样彬彬有礼地招呼他，在这个充满旧日气息的房间里，杨爱棠的表现，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手过。
“……”程瞻默了片刻，终于认输地说，“爱棠，其实我在你家楼下。”
“嗯哼。”
行吧，杨爱棠承认，程瞻和他弟弟还是有那么几分差别。他打开了单元楼门，把家门也敞开一半，自己又回去躺着了。
完了，要来了。程瞻要来找他理论了。
“你就吃这个？”他皱了皱眉。
程瞻却像被他那个喷嚏给震傻了：“爱棠，你还好吗？”
于是程瞻进来时便只听见电视机的声音，眼神逡巡一圈，才看到一身睡衣窝在沙发里的杨爱棠。
杨爱棠走到门口，便看见单元楼前的摄像头把程瞻的脸拍得奇形怪状。杨爱棠说：“你不是知道密码吗？”
的程瞻二字，蛮横地思考。也不知自己踯躅了多久，程瞻又发来一条：“你现在忙吗？”
程瞻说：“你感冒了？”
“我没有。”
杨爱棠一边找拖鞋，一边对着电话没好气地说：“你和你弟弟真的，没有差别。”
程瞻好像还在外面，声音听起来是被风吹着的，显得散乱：“你今天走太早，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不容易拾回手机，他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怕我说出去？”
杨爱棠怔了一怔，突然，朝着天花板打出一个巨大的喷嚏，险些把手机都震飞出去。
程瞻忽然无比地心酸。他低下头，自己换好了鞋，将带来的东西提到杨爱棠面前的茶几上，又看了一眼盘子里不剩几片的腊香肠。
“不告诉你。”
程瞻说：“你对我和对我弟弟，也没有差别吗？”
程瞻这回没有接话。
杨爱棠说：“我自己有药。——而且我没换衣服！”
杨爱棠蓦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猛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你说什么？！”连声音都变得尖刻。
程瞻说：“可以打电话吗？”
“我本来，没敢跟你说……但是，爱棠，你让我看看你吧。”程瞻的声音越来越低，伴随着背景里呼啸的风声，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大狗，“你晚饭怎么办？我还可以帮你买药。”
可是他话音刚落，门铃已经响了。
杨爱棠瞥了一眼电视，挪动手指，一个键一个键地戳过去：“还，行。”
“量过体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