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仇骏哑然一笑，“七八年总有了吧？”
可是一旦追上，他又尴尬，语速也不自觉加快，好像急于在杨爱棠拒绝之前把所有的邀约都送出，“你……你待会儿还有事吗？不然，我们去喝一杯，聊一聊？”
程瞻挑了挑眉，看向那边那个不认识的男人。
他当即要往程瞻那边走过去，可仇骏情急之下，却在杨爱棠转身的一刻抓住了他的手腕，慌不择言地叫出了旧日的称呼：“——爱棠！”
“没有。”杨爱棠多少带了点不耐烦，“你忙你的吧，我不太巧。”
他主动伸出右手：“这位，是学弟是吧？我是经管的仇骏，爱棠的……同窗，当年我们关系很好的。”
杨爱棠今天没有穿正装，一身瓦蓝色的短款棉卫衣，搭配牛仔裤和运动鞋，看上去年轻松快，和周围的大学生没有两样。可他的表情很难看，脸拉得老长，眼神也沉沉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发火——这副模样，程瞻倒是很熟悉的。
校庆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最后是热热闹闹的合唱。在愈来愈响亮的音响声中观众们都站了起来，杨爱棠趁着嘈杂便想偷偷溜掉，他翻过学生会设置的观众席围栏，在大草坪的星空下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仇骏却又跟了上来。
“关你屁事。”杨爱棠说。
“你没有订房间吗？”仇骏脱口而出，见杨爱棠呆愣，连忙解释，“你要回哪里？他们学生会给校友安排了住宿的，就不用麻烦来回跑。”
他抬起头，便对上程瞻那双深黑的眼瞳，看不清里面的意味。
第47章
“爱棠？”
啊……杨爱棠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他麻木地将脸转向舞台。
那是个颇帅气的男人，双目炯炯有神，冷风中穿着羽绒夹克，一见到杨爱棠，便凑过来坐在了杨爱棠身边的空位上。杨爱棠上下端详着他，还没来得及想出他的名字，他便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是仇骏，还记得我吗？”
杨爱棠回眸，看向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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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爱棠小声：“我不想和他联系！”
程瞻的发型已经弄乱，身上白西装脱去，只留一件白衬衫，正在低头解袖扣。他的胳膊上还搁着那件杨爱棠在视频中见过的深咖色大衣。
“是啊。”杨爱棠顿了顿，对仇骏一笑，“哎呀！我朋友来了，不好意思。”
程瞻今晚似乎心情很好。杨爱棠察觉到了，侧首想看他，却先感受到程瞻胸膛传来的气息。他们一前一后隔得好近，像是程瞻高大的阴影在搂着他。
场的短暂间隙里，有一个迟疑的声音，隔了几个座位，轻轻地响起。
仇骏只好放开。杨爱棠默默朝程瞻那边靠近了些，便听程瞻低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杨爱棠看了过去。
杨爱棠闷头往外走，却碰上工作人员搬着观众的椅子路过，他仓促后退，鞋后跟就踩在了程瞻的白皮鞋上。程瞻“嘶”了一声，又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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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杨爱棠的声音也小了几分。深冷的夜风中，那声音里就像伸出了一只手，往程瞻的心脏上挠了一把。
程瞻的声音，也在不远处，带着不确定响起。
杨爱棠并没有看程瞻，不过程瞻的存在，好像令他的声音更有底气：“你放开我。”
“我正想和爱棠聊会儿呢。”仇骏摸了摸脑袋，干巴巴地笑着说，“毕竟好久不见了嘛——你也是吧？”
继而，程瞻就看见了杨爱棠被人拽住的手腕，以及拽住他的那个人。
程瞻笑笑，也大方伸出手，“信息学院程瞻。”
程瞻微微一怔，继而低沉地笑起来。他并不回答，只回到杨爱棠身边，低头，温和地问他：“去吃个宵夜？还是回去？”
杨爱棠难以忍受地环顾四周，就在这时，他看见程瞻从舞台后方走了出来。
演出结束之后的大草坪上，观众渐渐稀疏，灯光一盏盏撤去，仇骏独自站立，好像被那两人隔绝在一个玻璃罩子之外。
程瞻再也管不得什么奇怪的别的男人了。但跟着杨爱棠离开的时候，还是回头礼貌地多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们今晚还有约会，以后再联系！”
杨爱棠有些为难地原地踱步。观众渐渐散场，各个与他们擦肩而过。他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于是忙说：“抱歉，现在很晚了，我也该回去……”
程瞻原没有想到杨爱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