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噎住。
声音竟然冷下，说：“然然你坐下，我们聊聊。”
严平秋一肚子话堵在嗓子眼儿。
燕也然一句话没插上嘴，就听他们俩一唱一和。
燕也然下意识地听了话，乖乖坐下。但心里还是别扭。
燕也然愣了一下。
江弃突然这么问。
空气沉默了一下，燕也然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突然站起身要走。
江弃拿出几分强势，道：“现在你给我们个说法，你到底是不是觉得，自己胜任不了这份工作？如果是，那么你明天早上去辞职，我下午就给你安排一份不用动脑子但年薪百万的工作，你觉得如何？”
他把目光望向严平秋，企图从这两个人里面找出一个相对正常的。
他觉得江弃在倒打一耙，明明是他们不相信他，是他们要插手他的工作。
“江弃，你……你们是不是都觉得，靠我自己做不到啊？”
刚才他
江弃见缝插针道：“然然，你不让我插手，我就没有插手。严总的联系方式我是今天才要到的。我完全相信你的个人能力，老实说，让你去晨康科技，我很不满意。如果真的要当关系户，我申请你选择我。”
江弃立刻抓住他的手，没让他跑掉。
“江总，你说话凭良心，你出手那当然是想安排什么就安排什么，可我在晨康科技算老几？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把一个本来就优秀的人才挽留住，人事部又没有我的眼线，我也没有资格把他推荐到核心部门。这个项目我根本都没有经手过。现在小燕的这份工作，是他自己能力所致，与我无关。”
“然然……”
一切都是受人恩惠，与他自己无关。
他悄悄伸手去摸自己的咖啡杯，被江弃一手按住。
好像最近他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小燕，你没有大学文凭，但你会三门外语。你没有上过医大，但你对医疗专业知识的了解比所有来应聘的运营人员都更深入。你说你没有经验，可你经手的方案在会议上全票通过。这种情况下，你跟我说辞职，那我可不敢点头，我不是你的直系领导，你明天自己跟你领导请辞。”
她说不得重话，可是又不知道怎么示弱。
明明他也用尽全力去尝试，把一切他所能做的，都做到最好，可最后被他发现，工作的机会还是别人给的。
严平秋的嘴皮子利索，一下抢过江弃的话头，反客为主地转头盯着燕也然，跟他对视，不容置喙，
江弃厉声打断：“你觉得，你的所有成果，是因为我们在帮你，是吗？你觉得你熬夜到凌晨做的方案，你每天睡觉前都要看的那些生涩的专业资料，全都没有意义，是吗？。”
他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因为一桩冤案平白受人瞧不起，那么多年了，燕也然以为自己忍过来了。可这时，那种挫败感竟还是油然而生。
结果严平秋接收到他的眼神后，只是气定神闲地端起自己的玫瑰花茶，抿了一口，道：“江总说得对，这事就看你自己怎么想。”
严平秋紧接着道：“或者说你觉得，我们晨康科技的人事部是猪油蒙了心，什么人都敢留。我们这种百强企业就是靠假公济私，走后门拉关系，才能拥有现在的成绩？”
她在职场很少有吃闷亏的时候，跟人谈判也总是占上风。可是燕也然对她来说，是女儿的恩人，也是对她帮助很大的年轻人。
燕也然咽了咽口水，他没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
随即，燕也然又转头跟江弃说：“你昨晚就知道了，其实应该直接告诉我的。至少不要让我这么被动地发现，让我觉得自己很笨。”
可燕也然还没说话，严平秋竟然默契十足地接过江弃的话，追问了一句：“小燕，你觉得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拿着全公司最重要的项目跑去千人会场演讲吗？”
“你觉得没有我们，你就做不到吗？”
这是这么久以来，江弃第一次用这种很严肃的口吻跟燕也然说话。
“我——”
江弃：“你质疑我们的同时，是因为你觉得你现在得到的所有东西，不是你自己做到的。那你干脆说你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做到，你直接向我开口，我能安排比这个好十倍的工作给你——”
不管再多的安慰，好像都很难让他心里舒坦。
“我会找时间辞职的。”燕也然对严平秋说，“就像江弃说的，我不希望自己的工作，是通过你们的帮助找到的。这会让我很不甘心，好像我自己没有办法搞定这件事……当然，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谢谢严总给了机会享受到两个多月以来非常特别的工作体验。我遇到了很好的同事领导，也很喜欢公司的工作氛围。但是如果这不是我自己能力所得到的一切，我会不安心。”
燕也然哆哆嗦嗦，说：“不、不用吧？”
“不是，我——”
燕也然听得咋舌，一直想打断，一直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