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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解释一句都多余。他一直在想是自己眼拙,还是这世界太疯狂。

    陆荷阳将书房门打开一条缝隙,看到靠墙一排高大黑色金属书架,傅珣坐于办公桌前,执着一根万宝龙钢笔,对着电脑正在开会,手指不时顶开笔盖,又摁回,如此反复。

    陆荷阳正站在进门脚垫上踌躇,傅珣将一双深蓝色家居拖鞋摆在他脚下,自己穿另一双。

    话说到这里就断了,没有再追根究底的意思。可陆荷阳将脚踏进尺码恰好的拖鞋里,还是抬头说了一声“抱歉”。

    房间里两个人通过门禁可视电话的监控屏,看着程东旭发怔和离开的模样,憋笑憋得可怜。

    傅珣将笔啪得一声往桌面一扔,对面立刻噤声。

    “咳咳……”水呛进气管,没能咽下去,全咳出来,也不知是咳嗽的原因还是别的,陆荷阳的耳根也跟着红了。他用手指揩了揩下颌上的水迹,看到傅珣眼尾藏着笑,一只手揣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将床头柜上的抽纸递过来。

    房间内的低气压使得陆荷阳也胸闷得厉害,他悄悄重新带上门,不去打扰。

    第59章 烙印

    他逛完回来,又拖着箱子上二层,站在两扇门前犹豫。

    “你是CFO,你自己说,这东西拿得出手吗?”傅珣用力捺着额角,“我参与的case不多,都看得出这方案有多潦草,你们到底有没有做第三方数据调研?”

    他坐在那瞎捉摸,替别人操心,一会忧一会喜,先想不行啊,他俩是兄弟,后来又记起人家没有血缘,想怎么样都可以。

    刚刚收拾完抽空去补办了电话卡和一些证件,回来后他就睡着了,而傅珣现在还在书房办公,从回来就没休息过。他消失几天本就造成了公司不小的压力,现在傅乔羽又被逮捕,整个集团人心惶惶,亟需他重新归拢人心。

    傅珣立刻走过来,将他的大衣接过,打断他:“不提了,你喝水吗?”

    下一秒傅珣用脚后跟砰地带上了门,多余人程东旭眼前一黑,对着深灰色的防盗门发呆,足足一分钟,才摇晃着身躯离开。

    傅珣哑了火,将水递过去:“你刚刚不是问,我和程东旭说了什么吗?”

    直到傅珣端着水杯走过来,一把夺过行李箱,拎进了主卧。

    陆荷阳睡醒的时候,恰是黄昏。深秋天黑得早,夕阳落尽,西侧天际余一抹鱼肚色的白,其余的部分已彻底变为浓郁的靛蓝,隐约看得到几片疏星。

    陆荷阳把这里当景点参观,窗外林荫道有人跑步、有人遛狗,后院多是不需经常打理的绿植和草坪。秋日的草坪被剃得很短,像一块完整的焦黄起酥,上面架着一个蛋壳样式的吊椅。虽然主人无心种花,但还是有鸟雀衔来的种子,在草坪上间或开出几簇淡紫色花丛和毛绒绒的蒲公英。

    这幢别墅是傅家的财产,傅珣不习惯有人伺候,回傅家以后就自己搬到这里来住,有阿姨一周来两次照料一下生活,这里离公司也更近一些。这边都是单栋别墅,里面有两层,一楼是客厅、餐厅和厨房,楼上是主卧、次卧和书房,装修风格偏北欧,灰色系低调极简,加之东西不多,使得这间别墅看起来愈发阔大,确实要比自己租住的那间宽敞许多。

    “客人穿一次性的,而且除了程东旭和程奚也没什么人来。”傅珣说,随手将外套挂在玄关衣架上,“这是之前给你准备的,我本来想着,等从鹿县把你接回来,解释清楚以后,你大人有大量或许会来我这造访一下。”

    不待他回答,傅珣已经卷起衣袖,走进厨房洗杯子烧水。

    傅珣笑了:“结果没想到……”

    “怎么?还想去客卧睡?”傅珣蹙眉,神色不善。

    “并购诺亚的方案整体就是这样。”对面说。

    打开冰箱,竟然有新鲜的肉蛋蔬菜,大约是每周来两回的阿姨留下的宝贵物资。陆荷阳抱着菜清洗,滚水里卧了两个金黄鸡蛋,开始煮面。

    虽说烹饪这件事上他并没有傅珣那样有天赋,但独居十年总有一定技艺傍身,饿不着自己。油盐酱还好找

    直到车开到傅珣所在的别墅,两个人站在门框里与他告别,他还在回忆,想起高中时代,没少站在傅珣的角度说陆荷阳的坏话,心里慌得不行,人家现在是一对,说的坏话一笔勾销了,他的那份抹不掉啊。正涨红着脸要开口说点什么,陆荷阳摆摆手,说:“多谢,下次来家里吃饭。”

    “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吗?”傅珣最后问。

    陆荷阳扶起眼镜,揉一揉笑出泪花的眼,搡一把傅珣:“你到底说什么了,把人吓成这样。”

    “也没什么。”傅珣耸耸肩,弯腰打开鞋柜,随口回答,“他不禁逗。”

    陆荷阳抿了抿嘴唇,环顾一下四周,半是打趣地问:“经常有客人来?”

    “我只是不太确定。”陆荷阳眼里含笑,带一点歉意,让人生不起气。

    陆荷阳“嗯”了一声,端起杯子喝一口。水流刚蔓延至嗓子眼,听到傅珣说:“我让他下次喊你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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