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什么都迟了。”
“……”
“染黑的东西就是染黑了，坏掉的东西就是坏掉了。重新来过视而不见，当做过去就没有发生，这种事我不相信。”
半晌后，才又梗着脖子：“我更喜欢真的。”
霍修珣像是被噎住一样不做声。
岸边的灯塔不需要任何牵引和指示，也能自己足够坚定、温柔、强大。
他继续说：“你外头院子里的秋千没扎好，有安全隐患，重一点的人踩上去一定会翻。”
“彩灯也有一串没有亮。串并联关系、力学，都是初高中的物理知识。”
“seth。”
“你知不知道，”他声音嘶哑，“这么多蜡烛摆出来，很容易失火。”
说着他躬身，拾起一只蜡烛放在他的手心，那蜡烛是塑料的，很轻，里面橙色的火光是灯光，很逼真，烛芯还一摆一摆的做出火焰的效果，但不是真的火。
霍修珣没有应答。
他低着头，无法呼吸，狠狠咬住唇几乎咬出血来。
“还有，即使重来一次，也根本没有意义。”
而如今再一次意识到，人家根本不用他教。
“你的仙人掌水浇太多水，都蔫了。枸杞也……不能那么冷还放在外面，你再这样搞下去，神仙都救不了。”
裴临：“……”
霍修珣僵硬得整个人指尖都动不了，鼻子疯狂发酸，半晌，喉结终于动了动。
“你明知道我上辈子去过很多地方，不缺钱、吃过所有好吃的东西、玩过所有有趣的玩意。现在那些幼稚的街边零食、郊游野餐，和初中生打闹，艰涩难懂的文学名著……”
“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劣根性，才能让他即便面对是世界上最美的烛火、最好的人，还是疯了一样胡言乱语。
“……”
上就是个脱离了生活趣味的人。他看视频看得笑死了，比惨的快感油然而生，同时又咬着牙恶狠狠地想，总有一天，把他捉过来，亲自教教他什么叫“趣味”。
“还有。”
裴临：“嗯，知道，不是明火。”
“我都不在乎。”
“根本不是好好地重演一次，就能抹掉过去的不堪。就像一个硬盘，就算格式化无数次、重写无数次，覆盖无数次，真正存在过的痕迹可能就此抹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