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三大营直逼燕世子,”裴渡森森地说,“想必燕世子等咱家等得不耐烦了。”
蜿蜒迤逦着,绽放出了一朵腥红的花。
容宛正欲开口,却听有人来报:“世子,外面打起来了!”
“下、地、狱。”
燕世子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怒摔杯盏:“打起来了?谁?”
“你怎么狠心下得了手啊……”燕世子越说越激动,尖锐地嘶叫,“他是你的父亲,你怎么狠心害死他!”
“你都在说什么鬼话?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你害死了父亲, ”他冷声道,“你害死了他,你还想干什么?糊弄本王吗?”
前营……
“冤枉?”燕世子冷笑一声, “何来冤枉?”
一提到自己的父亲,他便想将容宛千刀万剐!现在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就要把一腔怒火发泄到她的身上!
他踏进殿中,宫灯照着他的脸,他的脸白得如纸,似鬼一般。他没有带乌纱帽,头发随手扎起,乌发拂过脸颊。他手提着一把刀,活像地狱里走出来的阎罗。
他的脸色很沉,像是能滴出水来。
听了这声音,皇帝心中愈慌了。他歇斯底里地喊叫着:“侍卫呢——护驾,护驾啊!”
那杯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人急声道:“前营,裴太监带着一支精锐兵队攻入前营了!”
她委委屈屈地道:“你冤枉我了……”
死了也没什么, 只是裴渡……她就是舍不得裴渡。
更能为她争取一些时间。
看着容宛的这副模样, 燕世子愈加心烦意乱。
他怒道:“你不会害我?你不是害死了我的父亲吗?”
第58章 五十八、死生契阔(正文完)
燕世子睁大了眼,不可置
她被送入虎口了。
他哈哈一笑,将剑□□,又不解恨地捅了几剑。那腥红的血渍沾染到他身上,他愉悦地笑着,又疯了一般在皇帝身上砍着。那鲜血飞溅,一路流到了地上。
远处,来了一个衣着飞鱼服的人。他身形颀长,身边跟着一群人,估计是来护他的锦衣卫。
那剑横在他脖颈间,随着惨叫,屏风上映照着裴渡颀长的影。
容宛勾了勾唇, 好, 他震怒了。
容宛垂手站在中间, 却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模样,神色镇定。
他一步步出了宫殿,高声唱道:“陛下驾崩——”
那人没有发话,那雪靴一步步踏进雪里,声音让他急得浑身颤抖。
那人却不紧不慢,腰间配着一把刀,一步步走来。
一把刀横在了他的脖颈上,皇帝吓得面如土色,口齿不清地喊着:“裴、裴渡,你、你要造反?”
皇帝怔了怔,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快快快,快护驾,送朕出宫!”
他疯了一般放肆地大笑,尖锐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宫殿。
皇帝眯了眯眼,发现那人的影子很熟悉,似乎是裴渡!
在这里和自己耗了两个时辰, 自己居然还听她说了那么一大通废话。
她走上前来, 坐在自己兄长的对面, 一行清泪划过脸侧:“兄长……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 你冤枉我了。”
这个少女鬼花样倒是多。
他急声道:“裴渡,你作甚?为什么还不来救驾?”
“我?”容宛佯装伤心的模样, 哑着嗓子, 难过地说, “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
裴渡低低地笑了一声。
皇帝急促地呼吸着,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这个乱臣贼子,先是除掉了太子,又是告发了三大营统军拿到兵权,就是为了这一天。你蓄谋已久,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宦!”
夜依旧很漫长,那雪粒子砸得人头疼。
他杀完,整个人像是成了一个血人,似像一个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修罗。
裴渡森森地笑了,话音里尽是戏谑:“这个时候了,还指望着咱家来救驾?”
“奸宦?”裴渡森然笑道,“咱家不在乎。咱家受够了你这个狗东西,你将容宛送入虎口,就应该死一千遍一万遍。现在,你终于可以去死了。”
皇帝往后退了一步,却退无可退。他咽了一口唾沫,颤声说:“你要做什么?”
容宛不紧不慢地道:“兄长,我的确能告诉你怎么退敌。我总归是你的妹妹, 不会害你的, 是不是?”
裴渡走入殿中,一把掀开了被褥。
她仿佛有一口气喘不上来,心里紧张得很,一颗心似乎要跳出来。
雨夹雪,冷得让他受不住。皇帝忙退到殿内,躲到了被褥里,似乎这样就能让他无孔不入,能保护他不受屠戮。
“是啊,”裴渡笑得很愉悦,“不是吗?我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容宛咬紧了下唇, 后背已经是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