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批折子也累,晚上也不折腾她了,一时间容宛还有些不习惯。
这骂名千古,就由她和他一起背负罢。
肯定会为难裴渡的。
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
容宛有些心不在焉,还是颔首。
“他们还敢为难本督?”裴渡冷笑,“整个朝廷,一大半都是本督的人。哦,还有今日皇帝来上了早朝,发了一通怒火。”
“这个……”
“我在担心他能不能赢,”容宛的声音有些疲倦,“又怎么能睡得着。我怕他像前世一样。”
“如本督所料,”裴渡说,“燕世子谋反,打的是“清君侧”的名义,一路打到了湖广,所向披靡。”
“姑娘,到提督府了,”瑞珠摇了摇她,担忧道,“姑娘你去郊外散心,散了那么久也没个结果来,还是回提督府好好休息一阵罢。”
这群人素日也没干什么事情,求皇帝整整自己倒是会。
江南沦陷,城池被占有。好在的说是燕世子没有屠戮,他要的只是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皇帝皱了皱眉。
阳光明媚,算着时间也要开春了,天气却依旧冷得骇人。
他整张脸都沐浴在阳光之下,容宛托腮看他,看见俊美无俦的侧脸,有时候会贴上去吻一吻他的额头。
他说:“既然如此,裴渡,这些京中事务你要好好处理,退朝罢。”
那些传言一传十,十传百,都说他是朝廷鹰犬,皇帝的走狗,还有祸乱天下的乱臣贼子,十恶不赦的阉人。
她从厨房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们哭得痛心疾首:“微臣求陛下三思!”
她心里有些难过,裴渡却拍了拍她的肩:“夫人还不去用早膳?”
“有姑娘你,掌印还会输吗?”瑞珠笑笑,“姑娘别怕,你永远都在他身边。”
有了防守还不够,他要禁军。
那些之前太子手下的人呢?那些不愿让宦官当权的人呢?
太保和一干朝臣也纷纷跪下,央求道:“司礼监掌印裴渡祸乱朝纲,微臣求陛下三思啊!”
朝中乱得一塌糊涂,早朝上,裴渡冷漠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她一想到这儿,又咬了咬唇。
兵部尚书不敢发话,还是裴渡淡声说:“陛下,北疆已经调了军队来,马上就可以护京。”
众人叩首,裴渡冷眼瞧着。
他给川蜀和北疆发信,让他们速来京城支援。
她沉默半晌,还是在他身上披了一件衣服。看着他颤动的鸦睫,心里也心疼得紧。
皇帝姗姗来迟,他昨日泡在温柔乡里,今日就要坐在冰冷的龙椅上,一时间还有些不高兴。
太监把握大权,除了兵权,他什么都有。
他问:“燕世子那边怎么样?”
众朝臣都不敢发话,个个面面相觑。
“求陛下三思!”
接到信赶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他必须尽早拿到禁军,攻入皇城。
太子自尽,京城大乱。
听了这些话,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他天天泡在折子里,将折子带到了提督府来批。
万箭穿心。
大齐,要毁在这个太监手里!
“陛下!”
又可悲,又难受。
裴渡的脸色很不好看,苍白得很。
“必须早日拿到兵权,”他又沉声说,“一刻也等不及。”
皇帝深深呼出一口气,不愿意面对这些事实。
吃罢饭,裴渡继续批折子。
“姑娘,姑娘?”
心系苍生,偏偏又背负了千古骂名。
“这个时候谋反显得太仓促了一些,”他说,“先把京城的兵权拿到。燕世子也是时候谋反了。 ”
她永远都在他的身边。
他冷笑一声,那折子在火舌里一点点被燃烧殆尽。
燕世子打到湖广,直指京城。
容宛眉心微蹙,问他:“那些朝臣没有为难你罢?”
皇帝成日喝酒,揽着美人,不管政事。积压成山的折子都交给了司礼监,裴渡在朝中安插党羽,换掉十二卫的人。
而在京城的一片人心惶惶之中,裴渡上早朝回来,脱下了披风。
容宛有些困,她迷迷糊糊道:“嗯?怎么了?”
他甫一踏进门,容宛便去问他:“发生了什么?”
她走在大街小巷,众人谈论的无非都是“太监裴渡又祸乱朝纲啦”,“燕世子谋反已经打到湖广啦”,“咱们京城要完啦”。
这个年也没过好。
有不少骂他的,都被他烧了。
太傅跪在地上,哭道:“如今宦官当权,您为何不管一管?”
现在京城的防守几乎都在他手中。
朝臣个个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