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黑色的铁盒后取出一根烟放入嘴中叼着。他又摸了摸衣服和裤子两边的口袋,似是找不到打火机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放回那根烟。
女人见他看着自己的店没作回答,有些不悦,好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S市虽是国内重点发展市但这郊区也依旧是人迹寥寥。没有了建筑物和树叶的阻挡,这大风吹的她脸上干燥嘴唇刺痛。
火苗在风中摇曳,岌岌可危。陶泽一愣,身体下意识的向前俯首,点燃了嘴中的那根黄鹤楼。
“喂。”
不过勿黎很喜欢这种感觉,她宁愿站在这空地吹冷风也不愿呆在里面反复听那令人窒息的哭喊声。她裹紧了大衣,环顾四周想在这荒地找一个便利店好买杯热饮暖暖手。
不知怎的,犹豫间脚步已经迈出去,待她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是为时已晚。
勿黎和父亲的感情从小到大一直都不好,亚洲人之间的别扭关系在他们父女之间直观体现。
耳边传来嗓音微甜但有些低哑的声音。陶泽皱了下眉转头看向那人。
“梨子,刚有人打电话给你。”店员小谷把手机递给夏勿黎。
原来那时候的她就从深处抗拒着和男人接触。
她拿着手机出神地看着门口的玻璃窗,雨滴打在窗户上留下一圈又一圈的水点印记,像电话那头的哭声一样,断断续续地敲打着她的耳鼓。
勿黎走到外面,空旷的走廊里此刻挤满了穿着黑衣的陌生人。他们大都穿着笔挺的高级西装,神情严肃悲哀,看着不像亲戚,应该是公司里的下属。
“不好意思啊,门面小,你这样挡着别人看不到了。”女人穿着简单的黑色卫衣卫裤,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随意的挽起。她懒散地靠在门框上,敞开的门缝里传出阵阵醇厚的咖啡味。
陶泽看了看自己运动鞋,被水浸湿了的袜子夹在脚趾间别扭的紧。虽然有温暖的空调和热咖啡,但是还是赶紧回家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为好。这样想着,他拿出塑料袋里刚买的杂志顶在脑袋上奔进雨里。
不过这家店门头是真的小,还做的下沉式,他一米八五的个子都快顶到上面的灯箱了。
店里的女人见门口的那人淋雨跑走,不禁心里暗骂了句“神经病”。
她小时候一直都是母亲照料的,长大后搬出家独立了也只是和母亲保持着简单的联系。上一次和父亲说话好像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勿黎借完火不想多做交流正准备离开时被男人叫住。
S市寸金寸土,大多数自营业的小店不会大到哪里去,更别说这条单向路上的商铺了。店看上去估摸着也就二十多平米,装修风格简单格致,里面坐着零零散散几个顾客。
她穿过人群离开殡仪馆。
勿黎默默地看着他一系列动作,放在口袋里的手摸着自己的打火机。
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大衣的高大身影印入眼帘,男人英俊的侧脸让她不禁想多驻留几眼。
冬夜……倒是和这家店的氛围贴合。
小店消失在背后前,他抬头看了眼招牌——“Winternight”。
他穿着手工剪裁的高级西装,嘴角向下抿着,染后的头发乌黑的不真实。
“来一根?”他犹豫了会儿,“黄鹤楼。”
她向来不给电话备注,但熟悉的号码让勿黎身体一怔。
“谢谢。”
“大叔,你挡着了。”
陶泽一愣,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小店。
妇人早就哭得稀里哗啦,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劝解和安慰,更别说她那淡淡的一句。
“喂……勿黎……你爸他……”
所以当她看着躺在棺材里的男人时,那张化着淡妆抹着腮红的脸显得十分陌生甚至可笑。
勿黎想起小时候,在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男人穿着老头衫递给她一个染发剂。她手里握着梳子,看着灰白的头发和男人略黑的后颈肉,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再仔细看向借火的人,杏眼樱唇鹅蛋脸,竟然有几分熟悉,但他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遇到过这个美女。
陶泽出门时只穿了一件长袖圆领T恤,又没习惯带伞,此刻只好缩着脖子颤颤巍巍地躲在马路边的店铺屋檐下。
“你要不就进来躲雨。”末了又补上句,“进来坐记得消费。”说完便不再看男人,搓了搓手回到店里。
S市的冬天总是冷的让人难受,冷风夹杂着豆点般的冰雨砸在脸上,一下一下地刺着神经。
“不用了,不抽烟。”勿黎说完便转过身,在离男人大概十米多的地方停下拿
“妈,我出去休息会儿。”内心阴郁,各种思绪乱成一团,她急需一口新鲜的空气。
天空很早就黑了下来,不过才下午五点,城市道路旁的路灯就已经开启。
“啪”的一声,男人眼前突然出现赤红色的火焰和土星造型的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