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公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衣服,最后再看了一眼这间我生活了三年的小屋,低着头离开了,这个家已经散了,也再不是我的吞身之所。
周小玲恨铁不成钢的批评我。
我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成都从80年代开始就有了不少舞厅,最开始叫莎莎舞,后来叫做砂舞,砂舞厅里跳的都是「暗曲」,灯一关,男人们就可以对舞女上下其手了。
保卫科的人这才装起了样子。
老公此时彷佛变了一个人,我快被他打死了。
我虽然乱搞过男女关系,但是这跟卖身不是一回事,像商品一样被男人买来买去,可真是一点尊严也没有了,我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看不出来啊,平时挺文静的。」
「别打了,我…我错了,求求你…别,别打了。」
「出来讨生活,还要什么脸呀。」
「把这个婊子给我扔出去,让大家看看。」
妇联主任指着老公骂:「杨光,你真他妈的混蛋,你打女人。」
「唉,偷男人被她老公捉奸了。」
我真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我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请求道:「不要,我不要出去,老公你原谅我,不要把我扔出去啊。」
「她怎么了?」
老公走过来,在我身上踢了几脚,又不解气的掐着我的脖子,一个巴掌接着一 个巴掌的打来。
周小玲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说服了我,她借了我一身暴露的衣服,太大的舞厅,像东方或者天涯,我不敢去,怕遇见熟人,我们便约好在出租屋附近的春天歌舞厅见面。
老公对保卫科的男人们说。
张军托他妹妹给我带了八百块钱,表示跟我两清了。
院子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很快周围就聚了不少人,对着一丝不挂的我指指点点,我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母狗,我让你犯贱,我让你发骚,我打死你。」
在职介所看了几天,我能做的不是保姆就是洗碗工,我可吃不了这种苦,周小玲问我愿不愿意去当砂女,不仅轻松,来钱还快。
「好像是陈冰冰,原来设备科的那个女的。」
「你他妈的现在知道错了?贱货,你这贱货。」
不知过了多久,妇联的人才赶到,一位大姐推开发狂的老公,其他几个女人赶紧给我披上了衣服。
过了大概一个星期,王富强和张军都没来找过我,我这才意识到他们也只不过是玩玩而已,终于死心了。
老公没有说话,挤开人群,头也不回的走了,妇联主任赶快把我送进了屋。
「看什么看,闲的,散了散了。」
我被扇得两眼发黑,讨饶道:「别打,求你,我再也不敢了。」
「哟,这是谁啊?」
妇联的女人们带我在厂办门诊处理了皮外伤,又给我找了间空宿舍安顿下来,我是再没脸回家了。
他骂完后,往我脸上抡了一个巴掌。
在厂领导的安排下,我跟老公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我在厂区的集体户口仍然保留,王富强办了停薪留职,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留下。
「好多人都说她不检点了,这种前凸后翘的女人,都挺骚的。」
「可不是吗?之前就有人听到她叫床了,叫得可浪了!」
老公没有理睬我,一脚把我踹开,保卫科的人看笑话一样,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推到院子里,我跌坐在地上,双手无助的挡住身体。
是呀,饭都快吃不上了,要脸还有什么用,再说,全厂都知道我陈冰冰是个偷人的烂货了,我哪还有脸啊。
我哭叫道。
我唯一牵挂的是儿子,但是老公坚决不同意我再接触儿子,我吵不过他,只好暂时忍让。
我在闺蜜周小玲的帮助下,在火车站附近租了一间民房,交了押金和房租之后,手上几乎不剩什么钱了,这时我才感觉到生活的压力,我总得找份谋生的工作,至少混口饭吃。
「他们就是摸摸,你又不会少块肉。」